息。
佛珠克制不了他,佛像也不会使他慈悲,他不过是在自欺欺人。
将檀香点上,帝王冷眼看着佛像,未曾言语。
过了九月,天气慢慢冷了起来,温皇后是在四月下旬怀上的龙种,因着她有孕,今年过年竟是连宫宴都取消了,民间不知宫中事,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但宫里宫外,包括文武百官,都不大敢大肆操办。
若说一开始还不明白官家为何自温皇后有孕便停了早朝,那么现在是个人都知道,定然是温皇后怀相不好,那么谁还敢去触官家霉头?
一个个夹紧了尾巴做人,连家中年轻一辈都再三叮咛,不许他们惹是生非,否则必然会为家中惹来大祸!
而在有心人眼中,这便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到了来年二月初,眼看温皇后将要临盆,始终在暗中伺机而动的安康帝姬终于坐不住了!
她悄悄给还在禁足的大殿下递了口信,如今正是魏帝最焦头烂额的时候,若不趁这机会动手,以后决不会再有这样的好时机!
他们蛰伏许久,惠安君对魏帝亦是恨之入骨,大殿下想要皇位,安康帝姬想要为女儿报仇,惠安君更是与魏帝有灭国之恨,三人一拍即合,有多谋的惠安君出谋划策,近一年下来,安康帝姬手中那支先帝留给她的秘密军队可谓是如鱼得水,势力也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如今她愿意全力辅佐大殿下,只要大殿下敢干!
“你可要想清楚,过了这村儿,就没这店儿了,温皇后诞下嫡子,首当其冲的便是你这位大殿下,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官家将储君之位传给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
大殿下本就是个莽撞自负的性格,他明知安康帝姬这是激将法,却还是忍不住上当,惟独心中对父皇的畏惧使他瞻前顾后、犹豫再三:“不,再等等、再等等……至少,要等到温皇后生产结束,万一她生了个女儿,岂不是皆大欢喜?”
安康帝姬暗自咬牙,她决不会给大殿下等到温皇后生产的时间,因为她赌不起!若温皇后产女,那么无论她再怎么游说,大殿下也不会与她联手,甚至很可能反咬她一口去讨好官家!
她冷笑道:“原来大殿下是想等这一半一半的机会,却也不假,只要大殿下愿意赌,我又有什么话说?不过大殿下可要想清楚,温皇后体弱,算算日子,她也该临盆了,此时正是官家最无暇顾及其他之时,否则我的人也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安插在皇宫之中,不借此机会动手,待到温皇后生下嫡子,皇宫固若金汤,大殿下的皇帝梦可就没了!”
“魏帝手下能臣武将无数,我们只有借助温皇后生产时杀入皇宫才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先擒住魏帝,扼杀嫡子,到那时,大殿下是皇长子,自然名正言顺,至于那些大臣……历史向来是书写在胜利者的手中,这一点,我想大殿下应该很清楚。”
“还是说大殿下只是嘴上厉害,实则害怕我那位杀人如麻的皇兄,不敢如此?”
大殿下焉能不知安康帝姬说的句句在理?他恼怒道:“安康姑姑何必拿话来刺我,说什么为我考虑,想要扶持我登基为帝,不过是你私心作祟!又想给清慧报仇,又贪图荣华富贵,想以此要挟拿捏我罢了!”
两个盟友因意见分歧险些翻脸,边上的惠安君听他们提及温皇后,眼前不由得浮现出那张他魂牵梦萦的面容来。
爱?自然不是,从前他便觉得温离慢美貌世无双,虽是父亲的妻子,却因病惹来嫌隙被关在金凤宫,那时他便想,有朝一日自己掌权,定要好好疼爱那个美人。
后来国破城亡,他仓促率领亲卫逃走,逃亡途中,自然不会再想起温离慢。
然而渐渐安稳下来,得知温离慢非但未死,还被暴君戾看中,带回大魏都城兰京,成了大魏皇后,惠安君心中一片火热!
他想要得到温离慢,将她当作自己最成功的战利品!
那样的话,就能证明他比赵帝、魏帝都强!
瞧魏帝这儿子,自以为聪明实则愚鲁不堪,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安康帝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还以为她所做的每一步都出自她自己的意愿──惠安君掩去嘴角的笑意。
他与安康帝姬一样,都不愿等到温皇后产子,这个孩子的性别无关紧要,他们要的,是在温皇后临盆这几日找到机会突入皇宫夺权报仇!
而大殿下想要的是皇位,自然更想稳妥些。
如今安康帝姬已将难听话说尽,该到他这个幕僚粉墨登台□□脸的时候了。
大殿下本就摇摆不定,安康帝姬不停拿话刺他,惠安君虽语气温和却别有用心,最后,他一咬牙:“就依你们说得办!成王败寇在此一举!”
他豁出去了!
父皇能为了温皇后十个月不上朝,连面都不露,这样绝佳的好机会还不动手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皇子府的动静并未能逃过有心人的盯梢,只是这一回,回禀消息的可不仅仅只一波人马。
□□将自己的一半秘密军队打散,以各种威逼利诱打通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