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鬼不觉。”
钱活闻言,一股冷意从头到脚地贯穿了,贺洞渊这人看着吊儿郎当,说话也不着调,但这种轻飘飘的语气却带给他十足压力。
他毫不怀疑这人话里的真实性。
他可能死得悄无声息。
惊恐地咽了下口水,钱活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说:“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你们天师局里有一个叫周炆的人,对吧?”
贺洞渊想了下,问道:“哪个周炆?”
“西周的周,火文的炆。”
贺洞渊很快就把这两个字跟人对上号,印象里的周炆是个鬼道传承者,性格孤僻,很少和局里其他人往来,但订单一向处理得干脆漂亮,不留任何后遗问题。
“他怎么了?”贺洞渊沉着脸问。
“他常年夺人气运,打着天师局替天行道的名号剽窃了多少福运!”钱活双目通红,怒瞪着贺洞渊,“你们天师局张口闭口都是人间正道,其实不过是一群卑鄙无耻的小人!你不是想知道五帝钱是怎么来的吗?!我告诉你——”
他声音骤然拔高,沙哑的嗓子像是要啼出罪恶的鲜血,怒斥道:“我师父祖代传承这五枚五帝钱,到他手里已经积累了不少福运,他借口我师父与当地一场灵异事件有关,杀他欲夺取五帝钱,可他没想到师父早就卜算到了这一劫,让我拿着五帝钱藏了起来!我亲眼看着他杀了我师父!”
提及往事,他的怒气勃然沸腾,连带着口袋里的五帝钱一起发出悲鸣:“这样的人也配称为替天行道?!我为了替师父报仇,暗暗追查他,发现他做了不少类似的事情,抢夺他人气运——更可笑的是,”他讽刺地看着贺洞渊,冷笑,“我原本以为他只是天师局的蛀虫,后来发现,许多天师局的人都知道他干的这些勾当,甚至从他那里买来大气运之人的魂魄来增进自己的气运,蛇鼠一窝,沆瀣一气!如果说这天底下有个最肮脏的地方,一定是你们天师局!”
话音刚落,旁边草丛里忽然传来窸窣声响,林机玄察觉到明显的阴气,回头一看,一道佛光劈开草丛炸向另一旁。
贺洞渊浑身紧绷,下意识冷叱了一声:“谁!”随后,他察觉到熟悉的气息,愣了一下:“小叔叔?”
不远处,一个人从茂盛的林木里钻了出来,疯狂奔往另一边,贺解莲低声念诵佛经,手里化出一条金色的鞭子将那人的手脚全都捆了起来。一时失去平衡,那人跌倒在地,手里刚抽出一张黑色的符纸便被金光化作的鞭子抽打了一下,痛得将符纸丢在一旁。
“小叔叔,你怎么来了?”贺洞渊惊讶地问。
贺解莲眼神冷淡地看了一眼还想逃跑的男人,对身后的人说:“捆起来。”随后冒出来几个都是天师局的人。
贺解莲从树林中走出来,一身雪白的袈裟没有沾惹到一丝一毫的树叶草木,长发垂落在肩上,顺滑地贴在后背,神情平静柔和:“洞渊,局长让我们来帮你,鬼门关开,你们不好应对。”
“你这是……”贺洞渊疑惑地看向被贺解莲捆起来的人,看清他的面目后一怔,眉头拧紧:“周炆?!”
“嗯,”贺解莲看了一眼钱活,眼里浮现慈悲,他叹了口气,说,“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原本只是想让周炆和他对质一下,看他是否在撒谎,却发现周炆想用驭鬼术悄悄杀了他。”
林机玄说:“这个时候动手,周炆是疯了吗?冒着九成被发现的危险去灭口,根本是在坐实自己的罪过。”
其余人也想不明白周炆的所作所为,都看向周炆。
周炆面容上浮现出鬼道的痕迹,他身上的鬼气正在逐渐消散,这意味着被他驭使的鬼魂正在脱离他的控制,分散在山林间。
“周炆,你疯了!?”贺洞渊厉喝一声,现在撤掉对鬼类的控制权,意味着三日后鬼门关大开时会更加混乱!这些经过鬼道历练的鬼比一般的鬼魂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很有可能在鬼门关大开时对村子里的孤魂野鬼做些什么!甚至是引导那些阴兵将村子里的鬼魂全都吞噬——
“你自己也要死。”贺洞渊咬牙说道。
周炆目光落在贺洞渊的手臂上,冷冷一笑:“等黑莲完全绽放,就会有人来取走你体内的佛灯,等到那个时候,我等所有人都会以新人类的姿态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贺洞渊骤然屏住呼吸,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质问道:“贺飞燕体内那个大气运之人的魂魄是你放进去的?!”
周炆没说话,嘴角一抬,目光阴毒地看着贺洞渊:“人类性恶,贪婪无度,天师局这些所谓的人理的维持者在贪欲面前也不过是一些丑陋的蝼蚁毒虫,他们遇到了瓶颈,我说我能帮他们,只是要小小地违反一下纪律,他们就欣然答应了。贺飞燕是最贪婪的那个,贺家那么高高在上的佛修世家竟然养出了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偏偏还将他比作离佛最近的男人。真是可笑啊。他在生死面前的挣扎真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到最后,他还是贪婪地接受了我的馈赠。”
周炆冷笑:“你想不到天师局里还有多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