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你是我的不幸与我的大幸
沈南柯一脚将顾宵踢开,顾宵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发丝凌乱,却掩盖不了深红色眸子里滔天的快意,“你会回来求我的,沈南柯。”
沈南柯看也不看他一眼,只觉得愈合好的手又在隐隐作痛,心头也涌上不好的预感。他挥动巨大的蝠翼,飞快向塔尖赶去。
而此时林近泽正被扎德和赵楚珑逼至墙角,箭筒里的箭矢只剩一支了。塔尖的地上七零八落的箭矢铺满了一地,而箭矢一接触地面,就被赵楚珑的毒水侵蚀了大半,绝无捡起来的可能。毒水慢慢堆积,再从林近泽的脚底处攀缘上来,细看林近泽的脚踝处已染上了不详的黑色。
“毒水的滋味可不好受。”赵楚珑欣赏着林近泽一言不发的表情,“别故作倔强了,乖乖跟我们走,这场比赛就点到为止。”
“……”
“还是说,你想死在这?”赵楚珑眼珠子幽幽一转,“沈南柯都自身难保了,别妄想他来救你。就算救,两个人类能翻出多大的水花?”
一旁的扎德向前一步,长长的獠牙暴露在齿外,而身后灰黑色的蝠翼已按耐不住地快速收合着,似乎已经着急想品尝林近泽的味道了。
而赵楚珑看着林近泽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不仅一言不发,反而动作极慢地从箭筒中抽出了最后一支箭矢,衣袖无风自动,银色弓身上隐隐有潋滟月色闪过,其上的弓弦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极其饱满的圆弧,直指蓄势待发的扎德。
“没用的。你伤不了我们分毫。”赵楚珑无所谓地掐指施术,地上的一滩毒水很快汇聚在一起,再快速转变成散发着瘴气的、两人高的傀儡,挡在扎德的身前。
赵楚珑的傀儡丝毫不比顾宵以血为引的傀儡逊色,相反还要精进几分。
赵家一直以特殊的药物制剂独占市场鳌头,而药理的另一面——毒理,在其阴影处悄然滋生,黑市上流传甚广的“七窍”一毒,就出自赵家之手。
而赵家的公子赵楚珑,药理毒理各有涉猎,而显然毒理更胜一筹。毕竟他可没有什么悬壶济世的高尚情操。
赵楚珑眼尾下垂,瞳孔带有一丝幽紫,看人时总带有一股阴郁可怖的气质。此时他用这双看死人的眼睛牢牢盯着林近泽的一举一动,志在必得。
林近泽呼吸放的缓慢,一呼一吸间连带着手臂的肌肉放松又收缩。他在赌,赌得不是沈南柯是否会来,而是在赌这把弓能否听到他的呼唤,又能否回应他的呼唤与命令。
月光倾泻在他脚下这一方地面上,耳畔风声烈烈,杀意尽在眼前,唯独拉弓的手臂坚定而稳当,瞄准了巨大傀儡之后——扎德的心脏。
他知道扎德一定会用蝠翼包裹住自己,以他现有残存的力气,穿破这层保护层必须借助弓箭的力量。
时间过得很慢又很快,他渐渐只听得见自己胸膛里脏器的搏动声,血液循环的每一个心动周期间,恍惚间又带动了另一种心跳声,藏在自己的心跳中与他趋于一致,而月华照耀着的弓箭,突然有了温度。
共鸣。
“霜华。”林近泽低语,弓箭上源源不断的热量温柔地包裹着他,而他也知晓了这把弓箭的名字——霜华。
传闻中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的弓箭。
林近泽惊讶过后很快冷静下来,月神的弓箭指引着如何驾驭它,冥冥之中受无形的力量牵引,金色的翎羽以肉眼不可追及的速度笔直地朝着扎德的心脏射去,傀儡被箭气逼迫,尚未接触便直接蒸腾汽化,一旁的赵楚珑大惊失色,慌忙重新结阵挡住,可箭矢一去不复返,扎进灰黑色的蝠翼里,巨大的冲击使扎德魁梧壮实的身躯颤抖不止,吃力地抗衡着,扎德脖子处青筋凸起,额头浮现出巨大的冷汗。
他这才知道,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这该死的风纪委员……
翎羽势如破竹,扎德的力量被其一寸寸瓦解,终于“钉——”的一声清响,刺穿了扎德的心房里从未跳动的心脏,将圣水倾注其间。
“啊——!!!”阿尔忒弥斯的弓射出的月神箭本就带有自然界圣洁的力量,再加上其上的圣水,不用想也知道扎德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的五指死死攥住心腔外的皮肉,尖爪似要挠破这层血肉般抓出道道血痕,却不能缓解这疼痛分毫。
“你对他做了什么?”一旁的赵楚珑咬牙切齿地发问,换来的却是林近泽冷漠的目光。
在某些情况下,他和沈南柯都是出奇的相似。
“这不是显而易见么?”姗姗来迟的沈南柯一把制住赵楚珑,手肘抵住他的喉咙,如恶魔般在他耳畔低语,“没想到阴沟里的老鼠把戏就这么点啊。”
赵楚珑垂眸扫了下沈南柯的手臂,惊讶道:“药效还没开始吗?”随即阴恻恻地笑起来,嘴角大大地往两旁咧开,活像一条恶毒的响尾蛇,“很难想象,尊贵如你沈南柯,跌落成一介普通人类会是什么样的活法?会不会——连阴沟老鼠都不如呢?”
顾宵已经将药品注射进去了,赵楚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