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两人确确实实是共浴了,不够却是穿着衣服泡的。泡完就回宫之后,整整三天没见面说话。
缘觉的身体一日一日的好起来,春猎时,他已经拉得动弓了。虽然只是能拉动,倒也比从前好了太多,毕竟多年没有摸过这些东西,生疏也是有的。
世诚手把手地帮他挽弓搭箭,倏的一下射出去,便夺下头筹。春猎头几日他整日策马出游,下人们撵着他吃药吃饭,一个不留神人就不见了。
皇帝遭了冷落,只得与心腹在帐中闲聊。心腹道:“皇后娘娘如此,回宫之后那些阁老大夫必定是又要有本启奏了。”
“唉。”世诚敷衍地叹了口气,“他刚及弱冠,难免孩子心性。”
“陛下……”心腹无奈地笑笑,“从前在边关时,那里无论女子还是双儿,如娘娘这般大的,孩子都已经会帮家里做活计了。”
世诚心想:虽是弱冠,可是尚未及笄时便被摧残拘束,在这深宫中哪里又有机会长大呢,行动做派怎么看都还是个孩子嘛。
正说了,只见缘觉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呼啸而至,翻身下马往地上丢了一大串野兔和一把射空的小弩,便进去换衣袍。心腹见他来,行了礼便要告辞,世诚便令那心腹顺手把兔子带给厨房,烤熟了赏下去各自吃。
待缘觉换了衣裙出来,见他的兔子让分了个干净,气得对世诚又挠又咬。
“我的兔子呢!”
世诚行伍多年,皮糙肉厚的,随意道:“赏下去了。”
“谁让你赏下去的?”缘觉咚咚的锤他两下,“那是我要吃的,猎了半日。”
“野味不好克化,昨日猎的都没吃完,”世诚抱着他踱回帐中,“你既吃不完,赏给下面,日后他们必定感念皇后礼贤之情。”
“分明是你拿我的兔子借花献佛。”缘觉将脸一别,露出一截雪白的颈子,出了汗,散发幽幽的香气。
世诚嗅到那香气,目光紧紧凝望他姝丽的侧脸,不免心神摇曳,想起心腹向自己密报的那些传闻:许多人说,这小皇后不知有什么魔力,让两代天子如此痴迷,这么纵着他,未免太宠爱了些。
如此娇妍纯净的美人,任是谁都想起据为己有的邪念吧。
这些日子虽说他已经接受了普通的亲近,有时玩得酣畅,也肯主动让抱一抱。只是自己这么个行伍之人,手糙茧厚,总归怕吓着这皇城根下娇养长大的小公子。
缘觉在屏风后换了衣袍出来,一身端雅的正色宫装,随世诚去赴春猎最后一晚的宴席。宴席上,想着明日便要启程回宫,众人都不大喝酒,怕醉倒了明日上朝起不来身,只有缘觉苦闷地多饮了好几杯,脸儿红,眼潋滟,世诚带他回王帐里睡下。
待宴席结束,世诚再回来,只见他坐在榻上发脾气:“你去哪里了?”
“我在帐外同右相说了两句话。”
“哦……”缘觉摸摸发烧的脸,转身扶着榻爬下来,光着脚踩到地上,嘀咕道:“这老王八,准又说我坏话了……”
世诚把他抱回榻上,蹲身为他穿上鞋袜,道:“右相不曾讲皇后的坏话,他若是要讲,朕也不用耳朵听。”
自上次出宫之事,世诚对外说皇后在回宫路上滑了胎,至今已有数月,大臣们近期都跟串通好似的上奏子嗣之事,虽是没有告诉缘觉,他自己也有人脉通传,哪里能不清楚呢。
缘觉拉着自己的耳垂,迷迷糊糊地跟世诚说:“白日里追兔子,寻了个妙处,我们去夜游一番,可好?”
世诚侧头想了想,说:“好。”
缘觉便站起身来蹬稳鞋子,拉上他从帐后溜出去,解了马悄悄地牵远,才纵马入山林。世诚如初遇那晚一般将他裹在自己与缰绳之间,他的身子是热的,软的,顺服地贴着男人的胸膛,好一块温香软玉,颠簸得男人胯下长枪藏不住地顶立了袍子。
缘觉挪了挪身子,轻生笑道:“陛下的佩刀怎么别到前头来了?”
世诚不动声色地红了脸,想他虽然畏惧床笫之事,毕竟有过宠妃妖后的名号,自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缘觉又轻笑一声,世诚一夹马腹,催促马儿跑起来,依着惯性将他搂个满怀,低声说:“别怕我。”
缘觉愣了愣,说:“怕你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缘觉倒也真有些窘迫起来。平素里同床共枕,虽是没有赤裸相见,倒也对这男人的身子心里有数,比他老子更英伟骁勇。缘觉咽了口唾沫,心里敲起小鼓,不多时便到了那妙处——猎场里一个废弃多年的温泉,下午他已经着人打扫过一番,乳白的温泉水上蒸腾着热气。
世诚有些新奇地走近,缘觉便借口去拴马,躲在树后吃了一丸催情助兴的丹。待他拴好马回来,世诚已经脱了衣袍,半身泡进了温泉里,缘觉只来得及看到一段肌肉与伤痕盘错的后背,世诚张开双臂搭在池边,一扭头看到岸上的缘觉,大方道:“来啊。”
缘觉磨磨蹭蹭泡进水里,脸颊让热水蒸得发烧,好在是此处没有灯火,月光有限,世诚也看不清他的脸,他也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