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阿维躺在我的身边刷手机,我翻了个身把被子往身上一卷,空调温度对我来说有些冷,脸就往他的手臂下面蹭了蹭。
“已经十一点一刻了。”我困倦地催促道。我和阿维一起睡觉有一些不和谐,其中就是我睡得早他睡得晚。我通常十一点睡觉,六点起,他十一点半睡觉,六点半起。
“嗯,马上睡。”他回应道,然后没见什么大动静。我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他的表情有些严肃。
“在看什么啊?”我感到奇怪,神思又很困倦。
阿维的手臂把我圈进臂弯里,把手机举到我面前给我看韩悦的那条动态。
“什么意思?”我看着那两条不知所云的句子,沉默了一会儿,想到了赵英武故意针对韩悦的事情,但是韩悦并不知道赵英武的本意。我一时无从联想。应该是面对突然急转直下的生活而产生“为什么只有我变成这样,为什么什么烂事都到我头上”的愤懑态度吧。
阿维看了我一眼。
“说不清楚,我也不是很理解。”
“那就别说了,睡觉了啦,困死了。”我又催促了一遍,额头贴在他温热的皮肤上。
阿维把手机放到一边躺下来抱住我,声音埋在我的头发里:“睡前可以有那个吗?。”
“不要发情啦,又不是动物,明天还要早起。”
“我也可以是动物哦,你想让我是什么就是什么。狗怎么样?还是熊啊老虎啊狮子啊。”
“大泰迪。”
“汪汪。”
“别闹了,我已经累死了。”
“呜呜呜,好。”
过了一会儿,他轻声道:“不过韩悦不会作弊的,这我相信她。”
“我也相信,”我说,“关灯。”
自习教室的空调修好之后,许多同学都涌到那里读书了,我也在自修教室里驻扎了下来,因为这里比教室更空旷清静,人也少,我不喜欢教室里那种不同的状态相互影响的氛围。有人松散有人焦虑,有人话痨有人多动症,书页椅子脚窣窣响,交互电流在空气中滋滋啦啦。人在同类越多的地方就越容易受到信号干扰。
阿维咬着空牛奶盒的吸管,撑着脑袋在想什么,被打结的吸管塑料纸揉成一小团扔在一边。我用眼镜布擦镜片,突然就见他起身往门口走出去。门嘎啦一声被推开关上。
他什么都不带去干嘛?我有点困惑,就当他去上厕所吧,然后继续做笔记。但过了很久也没见阿维回来,疑心越来越重。
我掂了掂保温杯的重量,然后起身出去接水,一边走一边留意周围。大厅里传来模糊的交谈声,书架掩映着富有设计感的桌椅,阿维站在柱子边神色不悦地和一个背影敦实的男教师说话。我差点走出去,脚步及时刹住了,出于鬼祟的心理藏在墙后偷偷听。声音很模糊,音量也不大,但能判断出语气。我认出那是赵英武后顿时觉得很生气,阿维让我别去找赵英武,自己却在和他单独谈话,那我凭什么听他的?他凭什么只要求我?
我努力地听清楚他们对话的内容。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她没作弊吗?只单凭你对她为人的印象就做判断,只能说明你太年轻了,清不清白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赵英武冷笑道,“你跟她在谈恋爱吧。”
阿维深吸一口气,咽下冲动的话:“老师,我觉得我没说清楚,我没有在谈恋爱。”
赵英武腿边的椅子忽然被挪了一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异常愠怒地压低声音道:“但是你跟别人接吻上床了吧。”
阿维愣住了,眼睛陡然睁大,一时语塞。这无疑让赵英武更加确定了这件事。
“难道不是情侣也能这样?即使你不承认关系,但这又怎么回事?你别妄想欺骗老师。”
“是谁说我跟别人接吻上床的?”阿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带着些许苍白,可怕的气场一点一点地渗出。
赵英武皮笑肉不笑了一下,冷哼了一声道:“还是谁?你说是谁?”
“谁?”
“你这么相信她人品的话,你倒是可以问问她本人,作弊和泄漏隐私算属同一个性质的吧?”赵英武盯着阿维,手小幅度向两边摊开,换成语重心长的语气苦言相劝道,“不要再将精力花在拖后腿的事情上了,这些都会成为你今后的遗憾,世界上唯一的后悔药就是当初别犯错。高考没多长时间了,你这么大的人也知道现在该专注于什么吧?恋爱女人以后要多少有多少,你有这个本事,但现在不一样。”赵英武粗糙肥短的手指去碰阿维的手,阿维触电般移开了。
“别让老师和父母失望。”赵英武不放弃地再次把手伸向阿维。
阿维退了一步,眼神像充满攻击性的小兽,厌恶地拧起眉头瞥了眼赵英武作祟的手,仿佛忍着一口气沉默了几秒,开口道,“谈了又怎样?”他的语气争锋相对。
我微微睁大眼睛,此时此刻我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了。
“对,我就是谈了,我不后悔,以后也不会后悔,所以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