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子发难,开始哭丧,各种指责。
纪渐缓缓说:“滚!”
“纪渐,我可是你爷爷,你就这么养大了就是这般没素质?!”
纪渐缓缓开口:“请滚。或者我可以请让保安把你扔出去……”
纪渐略微弯腰,一字一句地询问:“爷爷,足够客气了吗?”
*
因为吵的太厉害,三少爷也不明所以地一起叫起来,汪汪汪,汪汪汪!
纪渐说一句,它跟着叫一句。
狗仗人势。
耳朵都要被叫脓了,关键是还有点搞笑。
于是顾令抱着三少爷到外头去了。
现在人家骂架也要凑热闹,大可不必,影响纪渐发挥他那阴阳怪气的水平,于是顾令抱着狗走人了。
顾令去了花厅。
一走进去,萧条的气氛扑面而来。
当初熙熙攘攘放在这里的花盆大多都空了。
少了很多,只留下了一些普通的。
花厅墙壁上的小灯,呲呲呲地闪着光亮,一些飞蛾扑上去。
三少爷一个人在花厅里头玩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跑去哪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久到天荒地老一般,顾令无曾得知前台掰头,谁赢了。
不过纪渐作为男主估计不会输。
就他能赶出爷爷卧病在场,他开个宴会庆祝的事情,纪老爷子就输了。
说不定纪渐都给他准备好了棺材……
极大可能是器官能捐的就捐了,捐不出去就烧了,骨灰都给你扬了的那种。
忽然,顾令听到了急促的停顿不一的脚步声,熟悉……
顾令抬眸看向站在花厅入口处的纪渐。
对方依靠着墙壁,一边暖黄色的灯光搭在他半边脸颊上,反而显得轮廓越发柔和。
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似乎是被夜风抚摸。
纪渐缓缓走进去花厅,低声说:“他们说你到这里来了。”
“这里安静。”
顾令索性找了个台阶坐下来,看着面前的昙花。
说:“我想看看它开放。”
刚才在宴会上,还觉得心情急躁,如今倒是平和下来。顾令垂眸,自己的性格属于别人逼一下动一下,如果无事发生,他能宅一辈子。
纪渐没问为什么,和顾令并肩坐着,顾令有点打瞌睡了,打了个哈欠。
默默地等着面前的昙花开放。
纪渐没说什么,没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也没说纪老爷子如何,他什么烦心事都没和顾令说。
犹疑许久之后,才缓缓握住顾令的手指。
顾令颤抖了一下,但还是没有放开,低着头不说话。
安静的花厅之中,只有两个人,似乎远处宴会的喧闹他们充耳不闻,等待着一株昙花开放。
纪渐看着顾令只穿了单薄的衬衫,偶尔会颤抖一下。
顾令发呆的时候,忽然背上传来了一阵温暖。
下意识地揪住了纪渐给的外套。
外套上还有这男人身上的气息,烟味没之前那么浓郁了。
披上外套之后的确没那么冷,顾令默默地抓紧了外套,低着头抿紧了嘴唇。
许久之后,半开玩笑地说:“这好像是你第一次在花厅里给我外套。”
纪渐盯着面前的人,顾令体质弱,容易着凉。
大晚上吹风,蚊虫也多,还有叮咬。
这是自己第一次给他外套,但是……
纪渐缓缓开口说:“以后都不让你冷着。“
顾令闻言,尴尬地咳嗽一声,撇过头不去看纪渐,手指互相磨蹭。
这个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顾令低着头不说话,忽然手指被人抓住,轻轻地磨蹭着,被对方炙热的手掌烫到。
纪渐抱住自己的手指,磨蹭着取暖。
“还冷吗?”
顾令一时间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纪渐缓缓开口:“我在这里,现实中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长得好看。”
不过当时厌恶占据了主流,这种情感便被压制下去。
“这么好看的人,干的却是下三流的事情。”
纪渐慢慢地说着。
“我从小就一个人,母亲总是教我弹琴,她甚至不送我去上学,也不教导我。”
“那时候,我想如果有个人能愿意靠近我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地待他。”
“然后你来了。”
纪渐停顿了很久,似乎在心中反复地斟酌着,话在喉头里反复翻滚了好几圈,他才缓缓开口说:“顾令,你会害怕疯子吗?”
害怕自己反复无常,害怕日后谈崩,就被撕的体无完肤。
顾令没说话。
就在纪渐以为顾令不答应,忽然手指被人轻轻地拉住。
两只手握住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