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长曦殿,日春挑了些基础咒术,带着青蓿练了几练。
平日我唤您娘娘,练咒时得唤日春一声师父,那三跪九叩,便准您免了!日春插著腰,神气昂扬地说著。
是,师父。青蓿凉凉一笑,回了个万福礼。这日春灵巧活泼,率真易处,瞧她那大无畏的样子,令青蓿不时想起方抵翼山的自己。
那时的她,好像快乐多了。
青蓿一直以来,只熟悉那开花的方法,近来,花也开不成,她还真怕那咒术练不起来。
没想日春教了几式,她竟然一学便会,那掌间灵气流动起来,和从前很不相同。
稀奇地挥动着掌间刀咒,她本还想自己说不定赶不及帮忙,还好如今这挪移和切割的术法难不倒她了。
您得再稳一些,水才不会溢出来。青蓿正练习以咒术托著一盘茶,日春两只眼睛瞪着托盘,小心翼翼的跟着。啊啊啊,正一些。她忍着不帮,又生怕那托盘一倒尽泼在她脸上。
到了到了,搁下来,轻点,太好了!日春见茶盘落到桌案上,浮夸地赞叹了一声。
呼。青蓿似乎也松了口气,感觉自己要满身大汗了。
好徒儿,妳这身手挺不错,先时还听菎蕗上神道妳不会使这仙咒,原来是欠栽培啊!日春探头探脑,在青蓿一旁俏皮地说著。
青蓿无奈地望了她一眼,笑道:这小咒术,妳还是蛇身的时候就会了吧。
尊上且说娘娘要想出殿,最好拦著,日春瞧着是保护过度啦。
青蓿凉凉一笑,她在进德殿,佣笨得很,不过出去赏个花便惹出一桩事,承熙自不希望她乱跑了。然竹居那处惨淡淡的,无相和那医官的话,甚且在她脑海里萦绕不去。
日春,我记得,菎蕗上神说,妳懂些医道?
一早,听说大殿宣了旨,承熙追封树谷栀月为天后,又当众毁了后壐。意及在树谷栀月之后,翼山再不立后。他如此大怒,自是因无相串联诸神上谏归心。
回娘娘,这小病小伤还难不倒日春,但您要哪处不舒服,不如请医官来吧?
青蓿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好奇。这仙心,如何剜出来,又如何,安到身子里头去。她瞧了日春一眼,轻叹道:不过妳约莫是不懂了。
不懂?日春挑了挑眉,她这修为可不是混来的。换心日春当然懂了。剜心么,得俐落准确,心上三吋落刀,再入咒摸清仙心气形。其实仙心嘛大同小异,差别在于血形,事先取血研究过,这步骤便能快些。
确认气形。青蓿喃喃记着。
确认仙心气形后,务必记牢,沿落刀之处挪出来。换心亦同,只仙心与心脉需得以情相合,这处变量大了点,合不合,只当下才能知道了。相接之处,且得耗灵力一一疗透。日春神采飞扬说著,忽然眉一挑,一脸狐疑道:您问这换心作什么?您可别乱来啊,仙心让了人,要赔命的。
青蓿连忙笑了笑,道:就只听太师一讲,好奇罢了。这事关乎尊上,我总希望能知道得清楚些。
她从前,只熟悉两种气形,一是榴花,二是栀子花。几日来,她试着起咒辨认各种气形,本以为天难的东西,却发现她也能驾驭。只是这赋形的功夫,得费些心思牢记,否则掌间一晃,收了杯,出来与先前不同,只剩半边,又或坏了图样,无端损了个杯子。
要是仙心,可就惨了。
练过几日,她便能气势十足的将袖子这么一晃,收了一排杯,再一晃,悉数搁到架子上去。日春自然又是一顿兴高采烈的吹捧。
啊要是她当初在进德殿也能这么手脚俐落,承熙便不会总嫌她笨拙了。
长曦殿的院落外,一双蓝瞳远远望着。
山巅太过高寒,本不利蓿草生,对她而言,在这里似乎舒适自在,连那咒术都恢复了些。
其实,天后既已追立,他毁了后壐,本是为了青蓿。如今,她是翼山位份最高且唯一的女主。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明白,也不知道她心里能不能接受,其实他千回百转想着,应该亲口向她解释。
但,他本不该忘情,比起话得清楚明白,余下的日子,他更盼她安好,如他赐予她的封号。
离战族出兵,不过几日,他想,不如等尘埃落定、风平浪静些,再来看她。
这便是玉膳殿。
七日后,紫鸢携青蓿与日春来了灵宫膳房。
老实说,认得清楚她面貌的翼山仙,出了进德殿便没有几个,紫鸢建议她换个称呼,著一身常服,出入方便,也不至于惊动了人。是以不知情的膳房大仙班,见了她一副纤嬝柔弱的模样,还显得满脸鄙夷:紫鸢,妳给我找这人,叫什么小青是吧,能用么?
神官,行的行的,小青虽然是只草精,对这些活儿生疏了些,这当下紧急,您便勉强用着吧。
草精?仙班挑了挑眉,近来翼山对这草精两字,还真十分敏感。妳会什么?解牛会么?
解解牛?青蓿一愣。这牛,不是大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