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闻言,双眼一亮,笑道:“原来如此,大人放心,我这个人嘴很严。”
谢载月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府内年龄可有与陶桃年龄相仿的男子?”
杜管家忖了一阵,答道:“有四位,都是十六七岁。”
颜寒道:“除此之外,可还有与陶桃相熟的男子?”
杜管家道: “陶桃平时都在小姐这里,几乎不怎么出去走动,小姐院里只有干粗活的长工两位。”
颜寒想了想,道:“杜管家,寻个由头,将这些人分别叫来,不要提大理寺。”
杜管家道:“几位大人想暗中观察?”
颜寒点点头。
杜管家颔首:“大人稍等,容我安排一番。”
杜管家雷厉风行,不多时,便将几人请在了一扇屏风之后,自己打着谈论工钱的借口,端坐主位,一一将人叫来问话。
一开始谢载月踌躇满志,想着陶桃相好的对象应该就在几人中间,可连看几位,不由大失所望。
这些人有的胖如球,有的瘦如柴,有的一口黄牙,有的干脆缺牙,五花八门,各有各的丑,实在很难想象自小跟在张梦瑶身边,眼界甚高的陶桃会对他们暗送秋波。
正失望间,却听外间忽有一道温文尔雅的声音响起,“杜管家,你怎么在此处?”
谢载月好奇去看,只见门前立着一位风度翩翩的书生,容貌俊秀,气质温润。
杜管家站起身,笑吟吟道:“顾先生找我有事?”
顾先生?这就是府上西席,张梦瑶口中的大才子?谢载月和颜寒对望一眼,又同时将探究的目光投向屏风之外。
顾先生慢悠悠的走进来,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想再支点银子,买些纸墨,大小姐好学,用的很快。”
杜管家道:“小事一桩,顾先生找个小人来说一声便好,竟还亲自跑一趟,受累了。”
顾先生笑笑,道:“不妨事,大小姐今日课毕,我左右也是无事。”接着,压低声音,问道:“杜管家,听说大理寺来人了?”
杜管家陡然一惊,瞥他一眼,很快又不动声色道:“顾先生怎么问起这个?”
顾先生把玩着腰间一样饰物,叹道:“不瞒杜管家,小姐因为陶桃一事,整日心思恍惚,我是怕她因此落下课业,所以期盼着案件早有进展,凶手早日伏诛。”
杜管家平静道:“此案定有水落石出之日,顾先生还请放心,小姐那里我也会让老爷去劝。”
顾先生碰了个软钉子,不由神色一变,不过只是片刻,又调整好情绪,道:“即使如此,顾某便放心了。”
杜管家笑着点点头,又道:“顾先生可还有别的事?”
顾先生站起身来,道:“若有需要我的地方,也请杜管家直接开口,张大人待我恩重如山,顾某一直想着如何回报才好。”
杜管家笑着应付两句,顾先生这才施施然离去。
屏风后,横波一挑眉,笑道:“我说这西席一定唇红齿白,是个俊俏的后生,谢大人,你说本座的推理还算准吧?”
谢载月没开口,颜寒也是一脸沉思。宋流光见状,不悦道:“哪里俊俏了?和本王比尚有些距离。”
横波斜他一眼,没有理会,又压低声音道:“凭着我对绯闻八卦的敏感度,张府恐怕唱的是《西厢记》。”
话音刚落,杜管家已绕至屏风之后,拱手道:“几位大人,方才那些下人,可有可疑的?”
谢载月抬起头,若有所思道:“方才那位顾先生……他与陶桃可熟悉?”
杜管家望着顾先生离开的方向,皱着眉思量片刻,答道:“从前大小姐都是让陶桃陪着去上课,他们……应该是熟悉的……”顿顿,又试探问道:“谢大人是觉得陶桃和顾先生……有染?”
谢载月兀自出神,横波格格一笑,代为答道:“未必,我看陶桃只是位小红娘,你们小姐和顾先生才是崔莺莺和张生。”
此话一出,杜管家果然震惊非常,那满脸的皱纹和那双精明的眼睛,一同扬出道诧异的弧度,满满都是不可思议,可出乎意料的是,杜管家愣了半响,却始终没有开口反驳。
谢载月审视的看着杜管家,他觉得或许对方震惊的并非是事情本身,而是横波这么快就看出了其中蹊跷。再联想张梦瑶提起这位顾先生时的神情,谢载月几乎可以肯定这两人只见确实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不过,这些风月会和案情有关吗?谢载月不敢断言。
从张府出来,夜幕早已四合,下了大半天的雪依旧兴致不减,依旧畅游在这一片山河明月。夜晚气温低,不少雪花已经在人间站住了脚,继而准备开疆拓土,誓让天地换新装。
一阵寒风吹过,宋流光缩缩脖子,终于将充当了一整天道具的折扇乖乖收回袖中。
再看一身单衣的颜大人,亭亭而立,神色恬淡,丝毫不惧漫天大雪,刺骨寒风。
宋流光不禁暗自想到,颜大人,真汉子,当初自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