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黑暗中传来一道冷酷又兴奋的声音。
熟悉的语调,残忍诡异。谢载月霎时便明白过来,横波所谓有趣的死法,原来是将自己送到顾淮南手上!
“你怎么不说话。”顾淮南缓缓从暗处而来,他穿着一身黑衣,唇边带着浅笑笑,还是初见时的从容风雅。
“谢载月,你是第一个让我如此兴奋的猎物。” 他先笑着看了眼谢载月,接着弯腰点燃身侧烛台。
暗室内只有这一盏灯,即便亮了,依旧是孱弱无比。
窗外无月,室内依旧昏暗。
谢载月勉强坐直,费力的环顾一圈,只见四面黑洞洞的,似乎都是高墙,唯有头顶开着一扇不大的门,门下不偏不倚摆着把□□,看起来此处似乎是个地窖。
虽是地窖,顾淮南显然精心布置过,地面铺着青砖,家具一应俱全,完全一副卧房的模样,唯一不和谐的,便是那一排阴森森的刑具。
烛火幽幽,谢载月叫不上的刑具正在泛着寒光,打眼望去,宛如人间话本里的十八层地狱。
青砖上泛着大片可疑的暗红色,虽然早已干涸,可还是掩不去空气中流淌着腥臭,似乎在提示着陶桃也是在此处遭人杀害分尸。
此时,顾淮南也借着光线贪婪地打量着谢载月。
少年的眼睛很漂亮,眼神又是那样的明亮坚定,不知……这双眼染上恐惧会是如何的光彩。
少年的皮肤如此的细腻,露出的脖颈光滑极了,让顾淮南忍不住想象那柔软的触感,身子止不住一阵阵战栗。
不过……这次的猎物虽然身处绝境,但并未惊慌失措,反而极其冷静,竟然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不肯施舍。
谢载月果然很特殊,很有意思。顾淮南一笑,暗道自己眼光上乘,没来由得也有了一种想要交谈的欲\望。
“谢大人,你就不好奇怎么会落在我手上?”顾淮南一撩袍子,盘腿坐在了谢载月对面。
谢载月闻言,轻轻抬起眼,亦是笑问道:“顾淮南,朝廷命官你也敢抓?”
由于长时间没有开口,谢载月的声音有些嘶哑,在如此幽闭陆离的情境下,顾淮南偏偏品出些诱人的意味。他怜惜的盯着谢载月,站起身来,自顾自说道:“谢大人想必口渴了。别急,我这就去给你取些水来。”
“你杀人前总是这么仁慈?”谢载月冷哼一声,淡淡道。
顾淮南闻言,轻声一笑,不紧不慢又坐回原地,“这就分人了,我的仁慈向来是有限的。”
谢载月抬眸:“所以……你承认之前杀过人?”
顾淮南一呆,随即释然笑道:“是又如何?谢大人真是尽职尽责,此情此景下还想着套话?啧啧,只可惜如今你是我砧板上的鱼肉,知道再多内情又有何用?难不成你等着去地府,在判官面前告我一状?”
何止要去判官面前告你的状,小爷还要让阎王亲自审你,谢载月腹诽道。
顾淮南忽然用双手撑着膝头,俯身凑在谢载月耳边,“谢大人生得一幅好皮囊,我可有些把持不住了。”尾音一波三折,尽显暧昧。
谢载月侧开身子,和对方拉开点距离,笑道:“顾先生也是唇红齿白,美貌无双,只可惜我家娘子管得严,怕是不能成顾先生的好事。”
“你娘子?小小年纪,倒是会胡说八道。”顾淮南不由大笑,又道:“顾大人这么着急去送死,看来你家娘子年纪轻轻就要守寡。”
说到送死,谢载月一滞。想他乃是生魂一缕,早就死的透透的,尸骨估计都成了蛇虫鼠蚁的一日三餐。那么横波将自己送到顾淮南手上,这杀人魔还能再杀他一回不成?
顾淮南见谢载月跑了神,颇有些不悦,戏弄猎物是他的爱好之一,可若猎物不配合,这趣味就大打折扣。伸出手捏住谢载月的下巴,强迫着对方抬起头,语气也带了三分怒气:“看来谢大人果真不怕死。”
谢载月被横波施了法术,此时神志虽然恢复,但全身还是虚弱无力,徒劳地挣扎几下,对顾淮南来说不过情、趣。
既然硬功施展不开,想拖延时间,等大理寺的人来救,只能赶紧想些别的办法。
谢载月打定主意,慢慢对上顾淮南的眸子:“顾淮南,你为何要杀陶桃?”
顾淮南眯起眼,勾了勾嘴角,道:“想拖延时间?”
谢载月轻笑道:“大理寺内除了我,还没有人怀疑到你头上,再说我是黑莲堂掳走的,他们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你家里。本官是看你寂寞,特意好心当个听众。”
“黑莲堂?”顾淮南显然一愣。
虽然只有一瞬,但也让谢载月瞧了个真切,原来顾淮南并未和横波勾结,自己多半是被人直接扔在了顾淮南门前。
“你为何如此诧异,难道不是你让他们将我绑来?”谢载月故意问道。
顾淮南瞥了他一眼,咯咯笑道:“如此说来黑莲堂也算不上什么恶人,至少知道我心中所想,还懂得送货上门。”
谢载月翻了个白眼,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