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载月摇摇头:“你没有作案时间,况且当时楚洛已经喝醉,睡得很沉,杀她并不需要什么体力。”
说着,悄悄看了颜寒,颜寒冲他点点头,他便知道自己所料不错,接着思路也清晰起来。
“当时楚洛婢女曾说她听见屋内动静,本官怀疑过这是凶手故布疑阵,可是后来莫桥然又说,自己离开之时,楚洛喝多了已经熟睡,那么婢女听见的说话之人,确实是莫桥然而非凶手。”谢载月边想边说,也将自己心中疑惑一个个解开,“莫桥然在楚洛屋内时,凶手没有作案机会,莫桥然寅时离开后,莫浪作为放风之人,也没有理由继续留在现场,为了不引起怀疑,你肯定会跟着莫桥然一起回府,再找个借口逃跑。可寅时初刻楚洛便已经死了,你这一来一回之间,根本没有作案的时间。”
莫浪鼻翼翕张,握拳跪在水沧浪身前。
谢载月继续道:“小浪,莫桥然的刀可能是你偷得,那封钉在刑部门前的信可能也是你的手笔,唯独杀人这一项,不是你动的手。”
水沧浪推开莫浪,朗朗道:“谢大人,你说的没错,确实是我杀的楚洛,当日莫桥然走后,小浪将小门钥匙留在了门前,我开门爬窗,趁着楚洛不省人事,一刀便将她杀了,这一幕我演练过太多次,自然不会找偏。之后也是我布置现场,将线索引到莫桥然身上。事到如今,我不后悔,也不害怕抵命,能让莫桥然身败名裂,我只觉得快活。不过小浪他……身世坎坷,遭遇悲惨,还望大人从轻发落。”
谢载月凝眸看着水沧浪,感慨造化弄人,昔日风光的才子,竟然成了杀人凶手。
水沧浪转过身,执起莫浪的手,郑重托付道:“小浪,我求你去见一见玲珑,若她过得好便罢了,若她过得不好,一定要救她。另外,我义父是个好人,求你待我尽孝,替他养老送终。”
他又站起身来,最后看了眼莫桥然父子,接着面向早已震惊的汴城百姓,朗声道:“水某此遭也算是为民除害!”接着又看向空中,遥拜道:“陛下,莫桥然附骨之疽,希望您明鉴!”
言罢,水沧浪伸出手来并在一起,对刘渝道:“水某微寒之身,求诉无门,为了报仇,只好狠心害了楚洛性命。捕头大哥,押我下去吧,杀人偿命,我绝不畏缩。”
莫浪泪流不止,抱着水沧浪双膝,反复念着一句:“大哥,小姐她在等你啊!”
水沧浪目光微动,似是有所挣扎,几番过后,怅然道:“我是杀人犯,玲珑她……”
话没说完,愕然许久的莫桥然猛地站起身,骂道:“莫玲珑引狼入室,引狼入室!”
谢载月见莫桥然不知悔改,还说得出这般言论,不由怒从来来,让左右押了他们父子下去。
水沧浪见状,仰天长啸,快意裹着悲凉,在场之人听了,无不感慨动容。
莫桥然当朝大员,此案亦是要等圣上裁决,宋流光怕他皇帝舅舅轻绕莫桥绕,自请带着一干物证和记录立刻进宫去了。
段乾坤不放心,准备亲自去追,谢载月一听去皇宫,也主动请缨,表示想跟着段大人去见见市面。谁知道还没听到段乾坤没回答,人居然自动回到了地府!
颜寒陪着他一起回来,但是送他到了阎王宝殿门口,不知道有什么公务,又回了人间。
谢载月独自拾阶而上,一路胡乱猜测,一抬头,又见到华滇笑嘻嘻那张脸。
一拍脑袋,忽然想到代购事业,他道:“这次时间紧任务重,不然应该去如玉书屋进点书来卖。华滇兄,你可不知道,那一处书籍琳琅满目,随便买上几本,归尘肯定爱得死去活来。”
华滇却不以为意:“归尘这几日不知去了哪里,一直没见到人影,那书下次再进也不迟。你也辛苦了,休息休息,为兄请你喝酒。咦,怎么不见你那只大白猫?”
这么一说,谢载月也觉得奇怪,这从前天天恨不得长在他身上的旺旺,怎么一消失就是好几天?难不成叫别人捉去当了宠物?
不过旺旺本事不小,倒也不必替他操心,于是和华滇坐在殿前石阶上,开始推杯换盏。
几杯过后,醉眼朦胧看着地府,一切耀眼的洁白全都柔和起来。一世为人,经历人情冷暖,再看地府,觉得处处透着可爱,这里有他的朋友,有他的过往,也有他一心眷恋的颜寒。地府哪里有话本里写的那般阴森可怖,明明其乐融融,别样温暖。
“华滇,陛下清清冷冷,为何地府如此有人情味?”谢载月大着舌头,问出一直以来的疑惑,“他……到底是答应了谁?你说出来,我绝对,绝对不去找那人麻烦……”
话说了半截,谢载月已躺在阎王宝殿前的石阶上开始做梦。
梦中颜寒牵着他,带他去了心心念念的凡间。
彼时,人间恰逢元夕,宝马香车,火树银花,热闹非凡。
锁仙像人间所有的少年人一样,被街头新奇的把戏吸引,为意外找到的美食叫好,他又和人间的少年不同,他平日职责重大,很少有全身心放松的时候,此时颜寒在侧,美景当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