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Zero做神显然不够格,他还是低估了夏林解谜的速度,夏林解完最后一个谜题的时候时间还剩五分钟,把所有的谜题答案联合起来看,是一串数字和字符的组合,正好与钟楼39层心愿树洞的编号一致——钟楼39层有个心愿树洞,游客们花二十大洋就可以买一张红色的信笺,把自己的心愿写上去,折成各种几何图案塞到树洞的小格子里,心愿就可以每天聆听纯净的钟声,接受古钟的祝福。每个格子都有一个编号,以便游客多年以后再来回顾当年的心愿。
夏林做出这个推理只花了一分钟不到,所以他们找到编号相符的心愿树洞时剩余时间还有三分钟,接下来只要把小格子里的东西取走,在倒计时归零前离开就行了。当然,取东西这么“危险”的动作是断然不能让夏林做的,陆渊只给了他一个眼神,夏林就乖乖滚到一边去了。
夏林原本以为这场毫无波澜的冒险也在平静中结束,没想到这个游戏的设计者比想象中还要无良,陆渊刚刚拿出小格子,就响起了倒计时的滴答声,他往空荡荡的小格子里一看,里面居然安了一个小型炸弹,外壳上还画了一个笑脸,夏林掏出手机一看,计时牌的倒计时陡降为十秒。
所幸陆渊一直紧绷着神经,一上来就仔细地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在听到声音的第一时间规划出了一条十秒逃生路线,把夏林拽到了最近的楼道,成功地避开了最为致命的高温气体,不过受冲击波的影响,两个人还是被掀飞了一段距离,摔得相当惨烈。
夏林的后背、胳膊、膝盖上都缠着绷带,脸上挂了彩,腰也被横出来的栏杆狠狠刮了一下,去趟洗手间都得扶着墙——虽然门外有随时可以招呼的特警,考虑到脸面问题,夏林还是选择了扶墙。
陆渊就更不用说,爆炸的时候他把夏林护在内侧,外伤内伤都比夏林严重许多,后脑勺不知道被哪里飞来的碎片击中,头皮被揭开了一道口子,血把衬衫领子染红了一大半。饶是如此,他还在确认夏林四肢完好还能喘气之后,摸出碎屏严重的手机,艰难地发完一条信息才晕倒。
夏林不知道陆渊在那种情况下还在给谁发信息,他看了眼隔壁头上缠着纱布、睡颜让人揪心的男人,只知道那人不管是谁,都罪孽深重。
就在夏林预备收回视线的时候,似从陆渊紧抿的唇缝间听到了一个熟悉的音节,夏林条件反射地转过头,除开头上不太美观的纱布,男人侧脸的线条几乎无可挑剔,他眉头紧锁,紧闭的双唇似乎从未张开过。
夏林盯着那张写满痛苦的睡颜自言自语道:“是我对老哥的名字太敏感了吗?不然怎么听到他叫了一声炎……”
夏林没能从老哥和陆渊的关系中理出一点头绪,手机提示音就响了,他摁开看了一眼,快速拨通了老哥的电话。
夏炎的“摸鱼”小分队湿衣服都没来得及拧干,就收到了梁颂的新指示,夏炎一路超速赶到了南麓渔场,按照何蓉发来的地址,和当地派出所配合,先行搜查那三个废弃工厂。
遗憾的是,工厂里并没有等待解救的人质,只有领地划分明确的各类昆虫和无处不在的灰尘与蜘蛛网。
夏炎从最后一个工厂出来的时候,头发染成了时尚的“奶奶灰”,外套上沾满了蜘蛛网,脸上的汗和灰相互纠缠,又被他随意一抹,糊了大半张脸,那模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诚州支队和公安的人也赶到了,梁颂远远地看了一眼瘫在台阶上灰头土脸的几个人,一时有点分不清谁是谁。
夏炎拖着死狗一样的步伐走过来,有气无力地说:“三个废弃厂房都搜查完了,没有发现人质。”
梁颂递给他一瓶水,拍了拍他的肩膀,夏炎还没来得及拧开瓶盖,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一看是夏林,他就直接按了免提——凌晨四点多没有哪个弟弟会闲着无聊给正执行任务的哥哥打电话,他肯定是有发现了。
夏林有些急促地声音传了出来:“哥,马上去那个制盐场,我发现的那个傀儡娃娃头发上附着了一些晶体,刚刚化验结果出来了,就是盐,还有半小时,时间够用。”
“嗯,好。”
夏林本想再嘱咐几句,那边却草草挂了电话。他在说完“时间够用”的时候忽然想起来钟楼时倒计时陡降的画面,Zero并没有在游戏规则里说明这种情况,显然他不是一个信用良好的布局者。这种行为更像是他给自己留的一个后招,是在游戏不按预期轨道运行、自身处于不利状况时,启动的一层防护程序,能让他重新获得局势的掌控权。因此,即便夏炎他们在预定时间内解救了人质,也不能保证Zero的后面没招了,毕竟他还没达到救出Nine这一终极目的。
另一边,一排警车在平常鲜有行车的乡镇小路上疾行,车顶闪烁的红蓝灯光几乎要把整条小路照亮,何蓉的声音从警车里的公频传出来:“查到了,这个盐场有东西两个分厂,这几年经营不善把西分厂卖出去了,这个买家就是何朝旭的表妹夫,西分厂的地址我发过来了。”
梁颂刚刚收到何蓉发来的地址,就看到一辆警车脱离猛地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