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抱着异样的心思?
真是怪异,纪霜雨也就是……好看了点,但也是男的。
可缘何如昨夜那般。近日胆子愈发小,时而剧烈心跳,莫非也俱是……
“哎,哎,怎么又走神了,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纪霜雨关心了一句,他知道有的人认床,或者睡眠浅,在交通工具上就是睡不好。
至于纪霜雨本人?带孩子太累,哪里深思,便香甜地睡了一晚。
周斯音胡乱应了。
他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情绪,不知所措,茫然,心乱,不知从何解……
周斯音飞快看了纪霜雨一眼,不由长叹一声,“唉!”
待再抬头,便见旁人包括纪霜雨,都因为他一声叹气看过来,周斯音也顾不得了,心事重重地道:“也不知此次来不来得及拜访沪上城隍庙。”
这种情况,他得去烧香问问啊!
纪霜雨:“……”
……当他没问。
……
纪霜雨一行和所有接站的人都会和了,前往饭店,直接包了一个厅聚餐。
于见青的师兄魏可声,和纪霜雨见面后就握手道:“久仰!久慕君书,也曾购入字帖。不想后来从师弟书信中,看见转述纪导演作品,真心向往之,恨不能立刻前往京城请教。好在纪导演答应了来沪上。”
纪霜雨客气了两句。
魏可声的学校剧社在沪上还有那么点观众群,但归根结底,他们这一派也是洋派,受众多是有知识的人群。
所以,魏可声的仰慕,目的很明确,就是针对纪霜雨在写实上的成就,当然,也对其所说的大众化、华夏化有兴趣,于是邀请他们来。
“只是不巧了,维克多先生去看京戏了,说要看看华夏的本土艺术,因是位名角的票,难得买,今日怕是不得见。”魏可声惋惜地道。
维克多就是他去信时说的,从欧西大学请来的戏剧专家,前些日子就已经抵达沪上了,他们自然招待其看了些本土艺术,没想到维克多先生还挺感兴趣,又买了票去看。
“没事,咱们华夏规矩,台上见啊!”纪霜雨觉得看完作品大家再交流也好,“对了,这沪上我可没来过,也不知我们在这里行情如何,诸位可以给说说吗?”
“这个鄙人是做了功课滴。”邀请金雀的那位老板叫徐旭,虽然和徐新月沾亲,但他谈起生意要爽快多了,纪霜雨和他交流过,也达成了一致,争取一次把钱赚回来。
徐旭在沪上开设的影戏院,是又演戏曲又放电影的,虽然不是头轮电影院,但据说斥资买了昂贵的有声放映机,也可见他和徐新月不一样,是积极跟上潮流赚钱的。
此时,徐旭拿出了一叠报纸,笑容可掬地道:“本埠新闻界多有提及诸位此次赴沪之事,我觉得极好!”
于见青也赶紧挤过来,把报纸排开一看。报纸上关于各类影戏的广告部分,足足能占到四分之一版面,还不包括谈论这些作品的新闻。
【京城新星名旦金雀“金仙”者赴沪演出,本报转载美人照一张,新戏大有可观!】
【金仙以仙子神韵闻名京城,是世间少有之品,此番来沪,观众可一饱眼福了。】
从来报纸上广告最多的,就是各类影戏,关于他们的新闻也是最多的。因沪上看戏,第一看容貌,第二看舞台,第三才看唱功,所以提起金雀,多是谈论她颇属难得的美貌。
金雀的照片还是很吸引人的。
但有谈及舞台的,却远不如京城报上那样鼓吹了,多数轻描淡写。现在的沟通说方便也方便,但还没有后世那样毫无障碍,大家看到多是本地报纸。
名角的名号能传到沪上,但没来这边淌过江湖,宣扬了解的还是不如京城本地。
在京城,早就没人敢说沪上布景是天下无双了。
可在沪上,还是会被质疑——
【又及,书学名家纪霜雨为导演一职,将带来所谓写意式样舞台,据闻曾在京城创下演出记录,连演月余,或可一看。】
【纪霜雨于京城战败闽帮布景意匠蒋四海,京中一时奉为行首,此来似有雄心。可惜蒋四海并非闽帮头号人物,布景界更有数派高手,所谓写意风者,在沪上能否创下佳绩?】
【舞台据称是京派新兴风格,守旧写意,不知会否影响金雀演出效果。】
因为字帖的发行,学生几乎人手一本字帖,纪霜雨作为书法家倒是扬名了。可沪上新闻界,看上去对他的舞台设计,不少还是抱着怀疑态度的。
——也有说好话的,要是仔细看,基本都和昆仑书局沾关系。
戏剧是要亲眼观看,感受才最深的艺术。
沪上的记者编辑们,便是看到京城同行的吹嘘,在难以想象实景的情况下,还是没法立刻产生认可,他们自己平时也没少运用夸张手法。
何况这里还是蒋四海的大本营,他们能看纪霜雨顺眼么。
再者说,两边观众爱好嘛,本来也不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