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逢辰抬头,便对上了一对盈满了爱慕与担忧的眸子。其实不用看,他也从声音中听出拽着自己的那人是方白简,但对视的那一瞬间,心跳能变得有多快,只有柳逢辰自己知道了。
少爷长得可真好看。柳逢辰看得痴了一瞬,接着又被方白简抱着躲开了一个抡着火棍的异族跳舞小厮,那小厮喊着边蹦边喊着谁也听不懂的异族话,看到方白简抱着柳逢辰后,便挤眉弄眼地笑着,用口音浓重,极其生硬的汉话说了一句:“有情人,成眷属。”
柳逢辰听得哈哈大笑,从方白简的怀里挤出一只手,指着柳逢辰同那异族小厮道:“他,我的少爷,不是情人。”
可也不知道那异族小厮是听不懂还是听不清抑或是不赞同柳逢辰的话,摇头笑着将“有情人,成眷属”这一句话重复了几次,顺手从队伍里捧花的异族姑娘里抓了一朵他们本族栽培的花,塞进了方白简手里,脚往前走,头往回看,冲着方白简吹口哨:“送他,送他,有情人,成眷属。”
方白简看着那朵花迟疑了一下,然后插到了柳逢辰的耳后。
“这花,真好看。”方白简小心地将柳逢辰的一缕乱发整理好,看着柳逢辰耳戴红花的模样迷醉又羞涩地笑。
那花的茎杆上,生着些细密的刺,扎在耳后,其实算不得舒服。可是方白简的话语那么温柔,动作那么体贴,眼神亦是那般缱绻,让柳逢辰根本生不出一点不满。除了在床榻上被人操干时情动难耐,脸皮厚如城墙的柳逢辰已经许多年不曾面红了,可是此刻的他,耳根子却是罕见地在发热。
但羞涩也只是那么一瞬,毕竟他可是风月老手,怎么可能因为方白简这种乳臭未干的少年的一点撩拨就飘忽得失了本色。心绪一稳,柳逢辰便反过来挑逗方白简:“少爷,花好看,那先生我,好看不好看?”
他抬手碰花,指尖触瓣,一红一白,一丰盈一修长,艳的是花,美的是人。
方白简看得眼也痴了,心也醉了,不由自主地将柳逢辰抱得更紧,胸膛贴着后背,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服,炽热的身体如火,几乎将温热的柳逢辰烧在怀中。
“好看,先生是这世间,最好看的。”
他的唇和柳逢辰的侧脸凑得很近很近,只要他稍微再伸伸嘴,便能吻上柳逢辰的脸,那一张芙蓉面上有着他日思夜想的触感。
“那少爷,想不想吻我?”
方白简呼吸一滞,因为太过激动,几乎要晕厥过去,颤抖地回了一声:“想。”
柳逢辰轻笑一声,却是拽紧方白简的胳膊,一个转身,将方白简往后一顶,自己也后退两步,恰恰躲开了那异族队伍中一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马。
随后,柳逢辰拉着方白简从人堆中挤了出来,走入了街道旁的一个小巷中。那小巷尽头临着河,河道上是一排青青垂柳。
“少爷可缓过来了?”
方白简惊魂未定,一拉柳逢辰的胳膊,将柳逢辰拽入了怀中:“先生,我,我要被吓坏了……”
“嗯,理解,那异族养的马,可比本朝的马要大上不少,被它撞到,再一踩,那可就冤死了。临安实在是好,什么东西都能包容,但是这市井管辖,到底还是该加强一些,要是这样的大东西撞到老人小孩可怎么办。”
“嗯,先生说得对,”方白简将柳逢辰抱得更紧,觉得这人怎么能这么善良,“先生,其实我不是害怕那马,我是怕先生为了救我,被那马伤了。”
柳逢辰闷闷地回答:“其实……若少爷那时舍得挪一下尊步……我们都会平安无事…….当然,现在也是…….”
方白简一愣,终于意识到是那时的自己太忘了情,只知道抱着柳逢辰,心里想着如何与怀里的那人亲近一些,再亲近一些,却是忘了,那时的两人,几乎是站在大道之中,倒是挡了别人的路,若真出了什么事,过错大的反而是他二人。
想到因为自己的动情,差点连累柳逢辰受了害,方白简便惭愧不已:“先生说得对,是我愚钝又鲁莽了。”
“少爷也只是……年少忘情……先生我……自然不气……只是少爷,可否松松劲……先生我一把老骨头,快要被少爷你……挤爆了……”
方白简赶紧松开了些:“先生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我只是,太害怕了……”
柳逢辰连连咳嗽,后背倚着墙,一张芙蓉面已是红成了桃花模样,眼中呛出了几滴泪,如清晨花瓣上的露珠点点。
柳逢辰是半点不会因为方白简的所作所为而生气的,上半身残留的挤压感清楚分明地告诉了他,眼前这个局促不安站着的少爷,心里是如何念着他,想着他,顾着他。他身上是有些疼,可心里是十分暖。
他朝方白简勾勾手:“少爷,你过来,退那么远做什么?”
方白简搓着手,一寸一寸地向柳逢辰挪去,仍是为将柳逢辰抱得直咳嗽而内疚着,被柳逢辰搭上双肩后,身子一抖:“先生……你要打我么?”
其实要打也是可以的,他不会反抗,也不会埋怨,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