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是为羲玄而来。他......他竟然带羲玄来只属于我和他的净池......
听着他说的那些与我而言近乎凌迟的话,我真的恨不能当场死去,也好过这般心痛折磨。
可我不能,我还要继续活着。即便他恨我,我也只能活着,即便不为三界,也想让他好好活着。哪怕,最终是他和羲玄在一起.....
然而,我还是逃不过宿命。
或许在天堑之劫出现时,一切就已经成了定局。只是不曾想,这一日竟来的这么早。也不知是谁干的,我覆在天堑封印上的真元魂魄一夜之间被尽数销毁。只剩下岌岌可危的封印随时都可能会被冲破。
我连夜带着圣兽试图重新布封印,却终究是于事无补。
我这才明白,天帝所谓的弥补遗憾,原来便是应在此处。我的重生,或许便是为了此刻的舍生取义。
我不畏死,只是有些惋惜......
计都......我.......多想再与你饮酒长醉一次啊......
香炉上方的香线缓缓散去,只余渐渐冷却的香灰。我缓缓收回心绪,伸手拿起酒壶,将桌上的两只玉盏注满。
“计都兄,请。”我执起一盏,轻轻碰了碰对面一盏酒,仰头一饮而尽。
随后,将玉盏抛入若水,转身离去。
若水之上,微风轻拂而过,蓝花一阵阵摇曳。
一道红色的身影踏着水纹,翩然落入白玉亭。
罗喉计都冷冷的扫了一眼桌上的香炉和一盏冷酒,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眉头微微蹙起。
☆、第 29 章
等我回过神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到了白玉亭。
忍不住有些懊恼。
我原是这般不长记性,曾经受的伤害还不够刻骨铭心,我又为何还要在意柏麟这个家伙。
莫说如今四海升平,三界安宁,柏麟作为天界之尊,怎会有性命之忧,即便他真的逢年不利,该着要应什么生死劫难,也是他咎由自取,该他倒霉,与我不相干,我又为什么要操这门子心?
实在是可笑。
更为可笑的是,我竟还在送别司凤后又巴巴的跑过来寻他,当真以为柏麟那个天胄尊身的家伙会痴痴的一直等在这里吗?
真是没得让人看笑话。
我自嘲的笑了笑,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的亭子,转身便走。
一缕醇香却在此时钻入我的鼻息。
我心头一动,目光落到白玉桌上的物什上。
桌上放着一壶一杯一香炉,看材质花纹做工,便知是柏麟之物。
刚刚嗅到的香气,我自是分得清并非来自香炉,应是来自于这酒。
但,为何我会觉得这酒有种莫名的熟悉之感?
似乎在何处喝过?
可追溯往昔,我也并未同柏麟喝过这种香气的酒.......
脑海里忽而一闪而过司凤的脸。
我想起来了,是司凤。
我同司凤便是在石掌柜的流水觞客栈里喝过这酒。
那时司凤曾说过他是替别人来取酒的,我还纳闷以他的身份,又有何人能差遣他。莫不是天帝。
原来,竟是柏麟......
一想到又阴差阳错地喝了他的酒,我不由的开始无名火起,心头一阵阵的烦躁。
忍不住抬袖一挥,将白玉桌掀翻。
桌上的酒杯酒壶香炉叮叮当当的摔落在地,一时间,酒香四溢。
我一脚踢开挡路的碎片,正要抬步离去。却有一个小东西咕噜噜滚到我脚边,盈盈的发着淡淡的蓝光。
我心中有异,耐着最后一点性子将那小东西捡起来。
定睛一看,却是忍不住心头一窒。
手里是一颗晶莹剔透灵气十足的水晶珠,珠内正养着一株含苞欲放的良缘花。刚才的蓝光便是它发出的。细看之下,那良缘花上还系着一根红绳,上面流转着四个金色小字:罗喉计都。
柏麟为何要养一株写有我名字的良缘花......他到底......他......
我蜷了蜷手指,将那颗蚕豆大的水晶珠攥在掌心。微凉的触感直抵心头,掀起无数波澜。
牵了牵唇角,我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眼里是抑制不住的酸涩,我深吸一口气,缓缓合上眼睛 。
直到如今,我才终于知道,原来,柏麟竟同我有过一样的心思......
原来,我曾经也不算一厢情愿......
可是......
你却能在怀着那种情感时,依旧对我下得去手。
柏麟,我是该夸你睿智冷静还是该恨你冷血无情。
吧嗒——
一滴温热落到掌心的良缘花上。
我蓦然回神,睁眼一看,才发觉自己竟然落了泪。
我果真是没出息的紧,竟又为了柏麟的事情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