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翌日顾昭从床上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因为昨晚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几乎是在今天早上的时候他才入睡的。从医务室回来的时候，顾昭手里握着注射型镇静剂，想到回去要面对茹灵涵不正常的反应，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但是那是茹灵涵，是他曾经想要珍惜保护的后辈，朋友。顾昭不愿意看到对方的状况一度恶化，可是他现在弄不清楚导致茹灵涵糟糕状况的原因，如果再出现昨晚那种情况，他不得不采取非常手段才能茹灵涵的情绪稳定下来。

    只是今天早上回来的时候，顾昭进入休息室的时候，对门一直静悄悄的。顾昭实在是太累了，眼皮子打架两腿跟面条一样，进了房间直接头一栽睡了个昏天暗地。直到手腕上传来的震动才让他的意识慢慢回笼。联系用的手表在嗡嗡直响，伴随着自己脑袋里的某根神经也砰砰跳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顾昭觉得自己一夜之间老了许多，叹了口气把自己倒腾利落之后，便出了房间。

    “学长……”

    一听到这声音，顾昭不自觉地身子一抖，手不自觉地伸进了口袋，身体慢慢地扭过来看了过去。茹灵涵站在他的房间里，门被打开一半，他的脸被隐没了一半儿，晃眼以为是什么阴暗角落里缓缓冒出的白色阴影。只是眨眼，茹灵涵便从房间里出来，脸上却又恢复了过来，刚刚那一下的阴霾和暗淡就像幻影一样稍纵即逝。

    “灵涵，你好些了吗？”

    茹灵涵穿戴整齐，脸上带着如故的表情，温柔亲和，谦虚内敛，说话时蓝色的眼珠子带着水光，有一种清浅的情愫在里面流转一般。这样的茹灵涵让顾昭有一种，昨晚的一切是自己喝多了做了场噩梦，可是胳膊上传来隐隐的疼痛却提示自己，昨天掐着自己胳膊的那股劲道，并不是幻觉。

    “什么好些？学长你怎么了吗？”

    什么？顾昭一怔，看着茹灵涵笑盈盈的脸，下意识地脱口说道。

    “昨天晚上，你……不太对劲…………”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你回来的那么晚，我本来还想等你回来…………”茹灵涵的语气里带了些不安和小心翼翼，“那个……学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昨天说的话………………”

    手表再次嗡嗡响动起来，把顾昭的错愕打断，抬起手腕一敲，庄老大的声音从手表的电话听筒里面传来。

    “顾昭，醒了没啊？调查组的人来了，咱组里的人都得去接受询问，总之先到实验室来一趟吧。”

    挂掉电话，顾昭叹了口气，对茹灵涵解释道。

    “凌晨的时候，实验室出现了事故，A组的实验进度要被暂停，所有组要要接受询问调查。我现在要过去一趟……”顾昭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状态的茹灵涵，就跟失忆一样，对昨晚的情况全盘失忆，连昨晚他拒绝他的话都记不起来。

    “学长，你能不能…我们找个时间…………坐下来好好地说。”

    “再说吧。”

    转头离开的顾昭，留下身后的茹灵涵，带着满心的混乱和烦躁前往接受调查组的询问。结果在被安排进入询问室之后，顾昭坐在椅子上和对方对视的时候，脸上的惊诧直晃晃地写得明白。

    “……你……怎么…………？”

    对方本就严肃的脸，在看到顾昭的表情加上顾昭脱口而出的话后，嘴角无意识地扯了扯，一抹笑意滑过但很快就消失了。曹熠戟黑如浓墨的眸子，扫过来时带着锐气，一下让顾昭出走的理智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想曹熠戟确实是军部驻扎在岛上的人，被委派过来进行调查是很正常的，更何况这次牵扯到一桩谋杀案，如果只是简单的偷窃，性质可能还没有那么恶劣，但是谋杀…………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本次事故的调查员，也是这次驻扎在南区的军部外派人员，曹熠戟。顾昭，对吧？”曹熠戟坐着自我介绍，一只手按在文件资料上，另一只手指着文件上的字，嘴里却问着一些和文件完全无关紧要的问题，“这是你们前期调查后交接给我们的资料，你看一下这个样品，是不是你的现在正在进行的实验…………”

    顾昭的眼睛跟随者曹熠戟的手指，一个一个字的滑动，上面有些字还是曹熠戟临时添加的一些字迹，将所有字连起来……

    有监控，注意。

    “是的，这些都是我的实验成果，之后是需要最终取样后，对上级进行报备的。”顾昭不带痕迹的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将手指放在膝盖上，一下一下敲击着，曹熠戟瞥到了他的动作，脸上露出了赞赏的表情。和聪明人说话，不费力。

    “那么关于实验室冷冻库里的人，是否认识此人？”

    “不认识，但是我的组员和我说过，对方应该是B组的组员……”

    接下来的问询流程高效且顺利，顾昭很快就从询问室里出来，而曹熠戟最后给他留下的一条讯息则是。

    “晚，23，基地南区第三库存区。”

    庄老大在外面等得焦虑，见顾昭出来急忙问。

    “怎么样？问了些什么？有没有透露些调查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