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茹家小少爷，当晚便发起了高烧，昏睡间还在哭闹着说有妖怪，把茹宅上下折腾了一番，找了医生来却死活看不好，就这样过了三天，直到茹家大少茹灵泽一把拽起茹灵涵，将他拖到了地上。茹灵涵的额头撞在了墙角，疼得他要张嘴大叫，十二岁的茹灵泽一个耳光狠狠地拍了上去，扇得五岁的幼弟身子一偏，因为疼痛而噎住了声音，只是颤抖着捂住脸，畏惧地看着茹灵泽。

    自己的亲哥哥，从来不肯和自己亲近，只有必要时会才会在别人面前去推搡他的背或者在人后对他拳脚相加。相似的眉眼和发色，却无法产生任何血缘之外的亲密关系，茹灵涵对着这位兄长，虽然没有畏惧父亲那般，但也还是忌惮。茹灵泽见茹灵涵安静下来，一伸手就拽起了幼弟的头发，一旁的下人皆是低头垂眸不敢去看，听着小少爷的呜咽，心里虽有可怜，但却更害怕得罪茹家大少。

    “吵死了！像只快死的狗一样哼哼唧唧！哪里来的妖怪！”

    “有，有妖怪，我，我看到了，那天晚上，就在……就在楼梯上…………唔！疼！疼！”辩解换来得只有变本加厉地头皮撕扯，茹灵涵冷笑着摇晃着手底下的柔软身躯，眼中滑过的是一丝恶劣的玩味。

    “妖怪不会出现在楼梯上的，你不是要看妖怪吗？”话语间的怂恿哄骗显而易见，只是茹灵涵单纯稚嫩，见着茹灵泽的模样，以为对方真的知道妖怪的下落，忙点头说道。

    “要，要看的，让父亲或者下人，把妖怪赶走，赶走！”

    “那你今天晚上就呆在我房里，我带你……去找妖怪。”说完便一把丢开了茹灵涵，扭身就要走，下人却有些惊慌地上前跪倒道。

    “大，大少爷，老爷吩咐了，小少爷暂时还不能……”话还没完却被茹灵泽一脚踹在了肩膀窝那儿，疼得对方咧着嘴歪到了一边，不敢再多一句话。

    “哼，父亲说的做数，我说的都是屁话？茹家养的狗要懂分寸，你滚吧。”一句话便决定了这个下人在茹家的结局，而茹灵涵则是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嘴里还在念叨着妖怪妖怪。是夜，晚餐后茹灵涵就乖乖来到茹灵泽的门前，大门打开后，茹灵泽的蓝眼睛带着十岁孩子本不该有的恶劣笑意，看着茹灵涵。

    茹灵泽把亲弟弟丢在了外间的小客厅，进了旁侧的书房。茹灵涵找了个扶手椅想乖乖坐下，奈何家具大，他个子小，抬手却不小心把扶手椅上的枕头给掀翻了。一只橙黄色半透明的注射器滚落了出来，掉到了地板上，发出咕噜噜的声响。茹灵涵蹲下身，想要去捡起，却看到一串儿陌生的单词。

    “Klo……nop…………in？”

    “喂，没人告诉你，不要在别人的地盘，随便动别人的东西么？”一只穿着精致高档牛皮鞋的脚，踩在了茹灵涵放在注射器上的手，吓得他赶紧一缩，哆哆嗦嗦地道歉。

    “唔……对，对不起。”

    “老实点儿。”说完，一本册子被丢到了茹灵涵跟前，上面‘族谱’两个字写的又大又粗，刺得茹灵涵缩了一下，脸带疑惑地抬头看向自己的亲哥哥，没明白对方丢给自己这个是干什么的。“不懂得自己看，别来烦我。”

    五岁的茹灵涵，智力再超群也只是个孩子，拿着本子翻来覆去，字也不熟几个，翻累了就靠在一边儿睡着了，直到午夜时分茹灵泽才出现在他跟前，一脚踹在了他的手臂上，茹灵涵身子一歪栽倒在地上，疼痛差点让他哭叫出声，可是看到兄长冷冰冰且嫌恶的眼神，又立刻闭了嘴。

    “跟上。”茹灵泽说罢，自顾自溜达出了门，茹灵涵急忙跟了上去，一大一小的影子在空荡荡的茹家大宅里，朝着越来越高的地方进发。直到来到最高层的一间房间，这是茹灵涵从未来过的地方，眼前的大门比宅子里任何一间房间的门都要晦暗沉重，上面雕着奇怪的纹路，像花又不似花，而此时的大门被微微轻启，里面泄出一丝淡黄的微光。

    不知为何，茹灵涵的身体变得很重很重，抬起膝盖骨时要使出吃奶的劲儿，他无助地站在原地，恐惧和未知席卷着他的脑海，拍打得他小小的身躯颤抖不止。茹灵泽已然站在了门边，转头看向茹灵涵，却不说话，见茹灵涵不愿意过来，习惯性地发出轻轻的啧声，而茹灵涵最怕的便是兄长这副模样，因为这就意味着接下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茹灵涵艰难地挪动起了脚步，一点，一点，再一点，直到距离够近时，他听到了那个声音。

    “咯咯…………咯咯……………………”

    是的，是那个声音，每天晚上夹杂着野兽般的呼噜声中，像是轻笑又像是呢喃，而只有靠近时，能明白那是人在呼唤，而那天晚上他在楼梯口看到那双鬼怪般的瞳孔时，也一样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咯咯……咯咯…………哥哥？茹灵泽见茹灵涵磨磨蹭蹭，心里一股邪火，上前一把拽过弟弟的衣领，拖到了门前将他按在了门上，压低脑袋开口道。

    “你也是茹氏后裔，早晚也要知道，为什么外面的人管我们叫…………疯子。”

    “咯咯…………咯咯………………”

    茹灵涵缓缓地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