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树影黯淡,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走着谈着,叨着自己的家长里短。距离学校不远的一家亮着灯光的体育用品店里,高寄远正半跪在地上为哥哥系紧轮滑鞋的鞋带。
“行了行了——”高逢微性急地催促,并直接抓住弟弟的手臂站了起来,他不熟练地滑了一下,很快就掌握了技巧。他熟悉滑雪,因此学习轮滑并不太难,店员因着打烊时忽然而至的“大生意”殷勤地奉承他聪明。高逢微拒绝了包装袋,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命令道:“还有我的鞋。”
高寄远蹲下身捡起把哥哥换下来的球鞋,将鞋带打好结挂在脖子上,想了想,又把鞋子拨到背后去。高逢微满意而雀跃地抬手勒过他的后颈,手掌催促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弟弟扶持好自己。
街道上没什么人,车也不多。高逢微滑行了一段路程,便甩开弟弟,自己溜到前方去了。高寄远看着溜远的哥哥:他今天好忙,不仅广播那篇作文,还被学校杂志拉去拍了照片,他穿了一件白衬衫,因此展开的手臂仿佛一对雪白的鸟翼,随着滑行而飘飘摇摇,忽上忽下。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几百米,高逢微忽然在路边站定,一边解着袖口什么东西,一边抬眼朝弟弟望了一眼。高寄远赶紧跟上去,近了身,高逢微将解下的钻石袖扣抛向他,高寄远接住袖扣收衣袋里,不等收妥当,高逢微已经抬手抓住他的手肘,催促他牵着自己继续玩了。
高寄远不敢问什么时候回家。他是想回去上课的,但哥哥说他上了也是白上,还不如做更有价值的事——例如和自己一起撒谎。高逢微对谎言天赋异禀,早已想好了托词:就说他们其中一个突然不舒服,另一个把对方送回家来,父母见他们如此兄友弟恭,必定欣慰不会追究。
行过红绿灯路口是一段下坡路,高逢微个头很高,被解开袖口的手腕因抬起而完全暴露出来,压在弟弟肩上。为了跟上哥哥下滑的趋势,高寄远不得不也小跑起来,滑行的速度越来越快,高逢微也笑起来,他大声笑着,笑声像裹着砂糖的鞭,抽红了高寄远的耳尖。
高寄远忍不住抬起眼睛,仓皇地瞟了一眼哥哥的侧脸。高逢微是美的,是不仅因外表而被形容为美的美,高寄远观察到许多人偷偷地谈论着哥哥,他们说高逢微很美,可惜他是同性恋,然而因此污点的存在,他们又对他制造了新的谈资。高寄远不知道哥哥知不知道这些是,他猜测他是知道的,但并不在乎。
他恼怒他这份不在乎,他真想就松开手把他推下去,随便让辆什么车因“意外”而杀死他。
“再快一点——”高逢微催促弟弟的速度,他喜欢极速时风紧裹身体的感觉。
高寄远闻言,耳朵更加灼灼地发烫,那个暴虐嫉恨的念头融化蒸发。
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高逢微刚从嘴里吐出来的这句话还能用在哪个场合。他们不会知道,哪怕他们对说出这话的人有极其有想象力的下流幻想。高逢微也许是个下流胚子,但绝不是人尽可夫的,因为他已经把他的放荡强塞给了自己的亲弟弟——就像他从前强塞给高寄远的奶嘴、玩具、掉在桌子上的点心,一切他要强塞给高寄远的都是不好的,高寄远已经习惯于厌恶而软弱地接受了。
但这次他硬塞过来的,高寄远并不厌恶,可要是他真表现的高高兴兴,毫不厌恶,那才是要倒大霉了。毕竟如果这个行为不能折磨他,高逢微又干嘛非要去做呢?
高逢微从来不是个有耐心的孩子,很快厌倦了临时兴起买来的轮滑鞋,将自己完全挂在瘦弱的弟弟身上。高寄远抬手招来一辆出租车,拉开车门伺候哥哥安安稳稳坐进后排,才拉开副驾驶,报出自家的地址。
出租车停下的时候,高逢微已经快睡着了,高寄远跑下车把哥哥扶出来,他又诡秘地清醒,亢奋地继续练习轮滑这个新爱好。直到二人行至家门外的围墙,高逢微才停下来,坐在弟弟垫在台阶的书包上,等着弟弟为自己换回鞋子。
高寄远拆开轮滑鞋的鞋带,轻握住哥哥的脚踝抽出,高逢微很自然地就把脚搁在了高寄远的膝盖上。他的脚是温热的,因养尊处优而格外柔软,带着一点干净的潮意,裹在袜子里的脚趾轻轻抓握着高寄远紧绷的膝头。高寄远手下一顿,别开眼睛,为他脱下另一个轮滑鞋,而后抓起鞋带被捆在一起的球鞋,有着急躁的解着绳结。
“快点,我饿了。”高逢微又一次催促。
高逢微鬓角出了汗,打滑的手指终于拽开了绳结,握起哥哥的一只脚穿进鞋子里。系鞋带时,高逢微搁在弟弟膝头的另一脚挪开了,踩在高寄远的手背上,高寄远愣住了,闪避地把眼睛垂得更低,看着那只脚穿过他的手腕,滑进他因半跪而分开的双腿间,准确地蹬在他早已又勃起的下体上。
他咽了咽舌下分泌过多的唾液,不知道哥哥下一步又会干什么。但高逢微的确是累了,只不过小小地戏弄他一下,满足了自己的胜负欲之后,就厌倦地抽回小腿,命令高寄远快点穿好他的鞋子,他饿了,也累了,他要赶紧吃完饭洗澡睡觉,待会儿高寄远最好机灵点配合好他,把他送回房间就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