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白雾结界粉碎,严律神色一凛,随即一大滩血红色映满双目,齐殁倒在一大片血泊中。
烟罗刹冷漠立在一旁,阴狠的看着四周的结界与外面的众人,幽怨的嗓音荡在空中:
“我说过,挡我者灭之。这位小仙君的命,我先收了!”
“烟罗刹,不要乱来!”
“小仙君…”烟罗刹单手掐着齐殁脖子把人拎了起来,对严律嘲笑道:
“你有必要救他吗?在我看来,他和我是同类啊~~不如你把他送给我,没准我心情好,便放了你们!…”
“……”严律看着还在滴血的齐殁,伤口狰狞,五指的抓痕从右臂划到前胸,血肉外翻,深可见骨。
“又或者,把那人交给我,我便放了他,如何?”烟罗刹手指方才企图逃跑的人道。
严律回头与朴若尘对视一眼,又看了眼他身旁孱弱书生样子的人,一时间竟做不出决定。
若是将此人交给那厉鬼,此人必死无疑,此人虽罪无可恕,可他的生死又怎能由自己来决定,他的惩罚又怎能由自己来定?
可若不交,严律再无其他办法保全齐殁…
“小仙君,你不会是想保全两人吧?”烟罗刹嘲讽般问道。
“……”严律确有此意,无言以对。
“呵,你也太看不起我了!”烟罗刹忽然抬手,五指成爪状,猛地在齐殁伤口处狠狠一抓。
齐殁忍不住痛,喉咙嘶哑的裂了一声,全身因为疼痛抽搐起来,冷汗混着血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滴,
“你若还拿不定主意,我便先杀了他,再自己去抓那畜生,到时候,你若还想阻我,我便让这满院的人当祭品!你如此优柔寡断,到最后,谁都救不了,谁都活不成,这可是你想要的?”
“……”严律依旧不语,呆在原地。
朴若尘见严律丝毫没有松口之意,生怕那烟罗刹一个不爽直接拧断齐殁的脖子,赶忙拎着身边人的脖领子,将人扔到烟罗刹面前:
“我们只负责保鲁家一家,此人生死与我们无关,你若要便给你,只希望姑娘不要再伤害殁兄。”
“那是自然~~”说罢,烟罗刹在朴若尘的注视下,慢慢将齐殁放下,不再动他。
然后俯身细细端详着站在面前的人的脸,猩红双眸直愣愣的看着他,忽而柔情似水道:“许久未见,施公子。”
☆、痴男怨女(一)
十五年前,大阳城,乐坊。
“客官,这是我们新来的乐女,怎么样,小曲儿弹的不错吧~”丑阿娘面带谄媚的陪着笑。
“何止啊!曲儿弹的我们心尖儿痒痒的,人儿美的不可方物,让我带走可好?!”
“哟,客官,饶了我吧!我们这小小乐坊几年遇不上一个极品美人儿,您还是别和我们抢了,我还靠她招揽客人呢!”
“哈哈哈!得!今儿啊,就先放过这个小美人儿!”
客人抽身扬长而去,丑阿娘换了副嘴脸,不屑的朝那人离开的方向啐了一口:“一群癞□□……”
“管事妈妈,多谢。”身边一个豆蔻少女怯生生的。
丑阿娘打量她半晌,这孩子是她在街上捡到的,这大阳城满城的金雕玉石,什么样的人都有,就是没有乞丐。
也不知这小丫头是从哪里来的,唯一看得出来的是,她已经很久没吃东西,满身泥巴枯草,满脸尘土。
丑阿娘当时只是一时兴起,便把她带了回来,想着喂了些吃的就让她走,想着稍微拾掇一下干净一些免得在城里被欺负,可是,这人再就没走成。
稍微教了两天琵琶,便能弹出个像样的曲子,稍微打扮一下,便绝色佳人,于是丑阿娘将她留下。
这姑娘还有一对弟妹,需要赚钱来养,因感谢丑阿娘收留,所以干活时特别卖力,特别招客人喜欢,但这也让人很是困扰。
卖艺不卖身,总有些客人不那么规矩。
丑阿娘无意间瞟了一眼勾栏外,无奈叹道:“阿水,那位公子又来了。”
这阿水听后面色不改也看过去,见那街道上站着一位书生气质的男子,正温柔的看着自己:“不理他便是。”
说罢,头也不回便走了,还有下一位客人在等她。
阿水是从城外一处村落带着弟弟和妹妹仓惶逃出来的,连着在金碧辉煌的大阳城边缘躲了多日。
弟弟与妹妹日渐消瘦,无法她只能出来找吃食,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她被丑阿娘收留,进了鲁家乐坊。
那位公子一开始是随他人来的,看上去十分厌恶这纸醉金迷之地。
那晚他们叫了四五个姑娘与四五个乐女,玩了整晚。
那公子便盯着阿水盯了整晚,只是看着,看着她低眸抚琴,看着她一颦一笑,看着她动,看着她静,只是看着,未曾搭话。
在那之后,这位公子便隔了三日、五日来乐坊一次,有时是与他人,有时是自己,每次来必会叫阿水。
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