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粘鞋,小雨湿衣,落在身上凉凉的,带着四周闷热的空气也变得舒爽许多。
红枫叶被细雨撩动,无风而动,叶与叶摩挲,枝与枝刮碰,发出轻微声响,循序起伏的传进正站在林子旁村口的一行人耳里。
夏日的雨水常常带着青草与泥土的清香,但被眼前村子中浓重的血腥味盖的严严实实。
村口刻着“枫香村”的牌匾被打落在地,还带着清晰的大大的血手印。
来者,任谁都没想到会是如此景象。
“萧君长,这究竟是…”齐玉书同胞妹妹,齐玉雁不禁沉声询问。
“一夜间,整个枫香村被屠村,我丝毫未觉。红枫林中的守护神,叶狩童惊觉血气太重,且近些年压制魔物自身灵体减弱,不得已求助于我。”
萧易言语轻缓,似乎这是司空见惯的事一般:“早先我曾查看过一番,有些在意的东西,各位随我来。”
说罢,萧易抬脚走进那宛如死城般寂静的枫香村。
村子乍一看是很普通的样子,各户人家都独门独院,有足够的田地,还养着牲畜。
比那楚家域内的福至村朴素了不少,但也足够过活。
是的,若是平常来看的话,但今日并非平常。
压抑的阴天,成片的雨云,连串的细雨,洗刷不掉的院子里,墙上,门上迸溅的血迹。
血水与雨水混在一起分散流淌,逐渐汇聚,最后在村子的土路上形成一条血河。
冰冷的血河,流经横尸各处的村民,贯穿整个村落。
“诸位请仔细看这血河。”萧易走到水滩较大之处,驻足对其他人道。
齐玉书抬脚跨过水滩,上前蹲下,皱眉细看,盯了半晌,眼睛突然盯着一处微微眯起,自言自语道:“这是何物?”
“什么东西?”
齐玉雁说着便想走到齐玉书身边一并查看,谁知齐玉书神色一凛,抬手制止,冷言道:“不要乱动!”
齐殁见状,明目张胆的翻了个白眼,猖狂的撇了撇嘴巴。
那神情堪称八大山人笔下的动物成精。
严律原本对齐殁蛮不讲理还有些气,这一眼看过去,着实是什么气也都消了。
齐玉雁还未反驳,就听齐玉书一本正经,义正严辞道:“雁儿,会有危险,不要轻易靠近!这种事让齐殁来就好了!…啧!齐殁,愣着干什么?快过来!”
“……”齐殁瞪着翻到后脑勺的白眼,一脸鄙夷的走过去,蹲在齐玉书身边,与他面对面,一动不动。
齐玉书转头撞上齐殁一张大白脸,黑眼珠子找不见的眼眶子,吓了一跳,一个没蹲住差点儿坐地上,赶忙伸手撑地,摸了一手血泥巴,喊道:“你他妈要死啊!”
齐殁朝他吐吐舌头,灵巧的蹦起来就往齐玉雁身后躲。
齐玉书抓他不到,可不抓吧,看着齐殁放在齐玉雁身上的手爪子直眼红,咬牙沉着气道:
“离雁儿远点!”
萧易站一旁静静看着这两个耍活宝,悠然自得。
严律轻轻叹口气,伸出一根手指勾住挂在齐玉雁身上的人的领子,把人拖了下来,有些嗔怒道:
“殁兄,你正经些!”
齐玉书不屑道:“他若是肯听话,那就有鬼了!”
显然齐家兄妹不知道,作天作地的齐殁大魔王,如今对这严三公子正复杂着呢!
见齐殁竟真的老老实实的蹲那研究起血河,一脸乖相,齐玉书顿时脸色比见鬼脸都难看。
齐玉书干巴巴问齐玉雁道:“……这还是那个骚包么?”
齐玉雁懒的看齐玉书,淡淡道:“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严律见齐殁伸手在那血河里捞了两下,两根手指间似是夹起了一物,便无视那兄妹走上前去查看,俯身在齐殁一旁,而后轻皱眉头。
那是一只通体褐色软虫,大约有指甲大小,三对带刺的胸足微长,头部似有尖刺,身上长了些绒毛,让人十分不舒服的外形。
那虫还活着,被齐殁夹在手指间,圈成一圈,胸足胡乱蹬起,头部尖刺刚好够到齐殁的手指,轻轻一触,便见了血。
齐殁手指吃痛,咂舌便指间燃起火焰,将那虫子烧成黑干,飘悠悠的从指间传出一阵烤肉的香味。
严律苦笑一声,转头问萧易:“萧君长,这是何物?为何生在这水里?”
萧易微微摇头,抬手指向最近的尸体,道:“并非生在水里,诸位可查看村内尸体,几乎每具尸体都有这种虫。”
闻言,几人便四散各处查看。
齐殁想偷摸的溜到齐玉雁身边,结果被严律一把拽了回来,道:
“你总去闹人家干什么?谁都知道那齐玉书护妹妹是出名的,多少弟子只和他妹说了一个字就被齐玉书又是恐吓又是责罚,你还没事儿总往妹妹那凑合,怎么你喜欢人家啊?”
齐殁一脸贱笑,心道:“那两兄妹,长得一个模子,脾气斌性却是冰与火,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