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封了我的记忆...”齐殁走到严律身边,贴近坐下,尽可能的柔声道:“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做究竟是不想让我想起来发生了什么,还是只是你不想面对我发生的事?”
严律猛然抬头,睁大的双眼,颤抖的瞳孔,被齐殁尽收眼底。
齐殁心头一紧,轻轻在严律慌张无措的双唇上印了个吻,说道:“我一开始啊...特别奇怪那白雾密林中发生的事。明明与真实记忆是完全不同的,可是又总觉得像这样一直有个你在身边,似乎也是真的。”
“你...不生气吗?”严律盯着齐殁黝黑双眸,小心翼翼的像个犯了错的孩童。
“当然气!”齐殁板起脸来,斥责道:“你知道我所经历的那些事我有多么不想忆起吗?你竟然乱改一通不说,还亲身去体验!你是受虐狂吗?!”
“......”严律便过头去不看齐殁,脸上封了一层厚厚的冰,不再搭话。
“严三公子,你不让我想起我究竟缘何肉身受损,却又故意让我看到你篡改的记忆,究竟打的什么主意?”齐殁单手支头,懒懒的靠在桌子上,也不强迫严律转过身来看着自己。
“......”严律不知如何解释自己七拐八拐的心思。
做出来一回事,可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严律向来做得多说的少,真让他说个清楚明白,他觉得太过矫情,而且自己的心思并没有那么单纯,这种不堪更让他难以启齿。
“好吧...”齐殁重重的叹口气,十分无奈道:“谁让你是我心尖上的宝贝呢,宝贝儿的心思自然是做夫君的来猜的!那我就胡乱猜猜,你就随意听听。”
严律:…….
齐殁站起身,缓步走到严律面朝的方向,慢悠悠说道:“你不让我记起是因为我是因你而伤...我痛苦是真,你心疼也是真。可你处于一种十分矛盾状态,这一呢…是真心想让我逃离□□的伤痛,可这二呢…又自觉亏欠我太多,不知如何面对我。”
严律:……
“于是呢,你选择用一种自我惩罚的形式,让自己反复经历我曾经受过的……嗯……苦,又或者试图阻止那些过往,试图减轻心里对我的愧疚感。”
严律不言语,仰着头淡然的盯着齐殁的双眸,静静的听着齐殁揭穿自己,没有表情。
齐殁低头看着他,接着说道:“或许一开始,你只是独自重复着这些,从未有过他想,可是没想到,我来了。我来到了这里,让你有了试探我的心思……你想知道我怪不怪你,肯不肯原谅你…”
严律嘴巴微微张开又合上,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小心说道:“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单单是小肚鸡肠,还矫揉造作的很…你也没有表现出一点点怪我恨我的意思……对不起…我也没想到我竟然这么不知廉耻…”
齐殁大叹口气,手指在越来越低沉的严律的额头上用力戳了戳,厉声道:“你是不是傻啊?”
严律:………
齐殁接着道:“我若是真心恨一个人,必会将那人用尽极刑,诛心割肉,又怎会让自己吃了亏?既然我肯因你而伤,必然是自愿为之,你又何必妄自菲薄,怀疑我的一片痴心?严三公子……”
齐殁俯下身,二人额头轻轻相抵,呼吸交缠中,齐殁委屈道:“你竟如此不了解你的夫君…我的心…好痛哦…”
☆、命中唯他(十一)
“好了…你别拿我打趣了…”严律伸手推开双手渐渐不老实的齐殁,摆正神色道:“这十余日,多亏阿离姑娘尽心尽力,你的肉身才能恢复七八成。”
齐殁吃惊道:“刚七八成?阿离手艺怎么越用越不好用?肯定是跟着我出来乱跑不注意修习,偷懒了!”
严律扶额道:“你少冤枉阿离姑娘。你那肉身被啃的残缺不全,阿离姑娘花了足足七日才给你勉强缝合好。只是啃食的伤口太深太复杂,阿离姑娘想尽办法也没办法恢复如初。”
齐殁一只胳膊横在身前,托起另一只胳膊,手指摩挲着下巴,沉思了片刻,带着一言难尽的表情开口道:“那我身上岂不很难看?”
严律点头正色道:“是,满身伤疤,且凹凸不平。”
齐殁顿时垂头丧气,嘟囔道:“我这完美的身材,光滑的肌肤都还没给你看过,就这么没了…以后还要让你夜夜面对一具丑陋的身躯…我…我…我的颜面何存啊!!——”
“……夜、夜…”严律再次扶额,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于是干脆无视,接着一本正经道:“我可以将你从这里送出去,只是,我有件事想要问清楚。”
齐殁停下嚎叫,乖乖问道:“何事?”
严律道:“你与齐弘业究竟什么关系?”
齐殁神情渐渐阴沉了下来,但语气依旧含笑问道:“为什么会问这个?你从我的记忆中看到了什么?”
严律摇了摇头说道:“并未看到什么,怎么,不能说?”
“命都能给你,还有什么不能说啊?”齐殁嘴角上扬,露齿而笑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