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殁挥手散掉结界门,慢慢走过去。
那声音是从转弯处传来的,此时乌云密布,挡住了日光,转角笼罩在大片阴影之中,那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里面传出来。
细听来,会发现,那声音似乎总在改变,有时低沉,有时沙哑,有时尖锐,像是从不同人嘴里说出来的,但相同的是,在这过于安静的村子中,任何一种声音都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齐殁站在转角的一步前,凝神探查,谁知此时,体内怨气忽然嚣张大涨,齐殁一时分神,眼前突然蹿出一人,竟没反应过来,生生挨了一掌,接连倒退好几步,紧接着又蹿出十多个人,将他围了起来。
这些人衣着粗布麻衫,模样是村中的村民,但表情倒一点也没有质朴村民的影子。
双眼暴凸,眼底血红,龇牙咧嘴,面皮似笑非笑,阴狠狠盯着齐殁,伴着口水吐出两个字:“齐殁…”
齐殁忽然觉得被侮辱了,比当乞丐时被年轻姑娘拒绝,比为了严律被齐灵寒压榨要更严重的多的多的侮辱。
一股火儿,起来了。
好人真|他|妈难做……
稍稍整理了衣襟,风度翩翩不知对谁说道:“你能听到也能看到吧?那就来吧,老子陪你玩玩!”
话音刚落,周围十几个村民如棋盘中的棋子一般,站好了位,摆起架势,参差错落中,朝齐殁袭来。
齐殁冷笑一声,双手托起,赤黑怨气在手中逐渐涨大,化成一把极长极大的镰刀,单脚猛然后撤,反手握住刀柄,刀光冷冽一闪,在齐殁周身画出完美光晕,光晕所到之处,村民拦腰被截断。
这些村民皆被鬼化并无自我意识,对这血腥一幕非但不忌讳,反而红了眼,出招杂乱无章,但攻势更加疯狂。
齐殁刚扭断一个脖子,见另一个口中咆哮着冲了过来,翻身抓住腿下的村民,想要拿他隔山打牛,还没等飞起的身子下落,腿就被拽住了。
低头一看,这被扭断脖子的竟然没死,扭到后背的脸,呜呜的哼唧着,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脚踝。
齐殁一时恶心上头,借着被抓住的脚踝,飞起一脚将那人胳膊连根踢断,紧接着飞起还挂着半截胳膊的腿,踢爆那人的头,手中运起赤黑怨气,朝那个腹部狠狠一击。
怨气穿过那人,又直直豁开了咆哮而来的人,两人摞在一起不动了。
齐殁看着自己的脚踝,忍着切掉的冲动,嘴上骂道:“操!打就打,别恶心人成吗?!”
这几个村民说到底就是虾兵蟹将,齐殁也知道驱使这些人的那个人的目的并不是真要将自己弄死,正好自己也不想拖沓,不一会儿,十多个人就尽数被解决。
齐殁本想去先前来时的那个坑,既然现在有新鲜出炉的,于是干脆蹲在围着自己的尸体中,接着插|进去,搅一搅,退出来。
插了四五个,有些满意了,于是随意找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干净的尸体,拽起衣角擦手,余光刚好瞥到方才被自己断了胳膊的村民。
可能是因为胳膊整个被撤了下来,肩膀挂不住衣服,就刚好,露出了肩膀处的一个印痕,印痕似乎并不完全,只有一半。
齐殁有些好奇,于是伸手将身边的尸体翻转过来,扒开衣服,察看。
还没看得仔细,忽然大量业火从天而降,擦着齐殁的手边落到尸体上,眨眼间,便蔓延开来,摆明了毁尸灭迹。
齐殁心道不好,转头飞身冲回众人所在院外。
刚落定,就发现结界光不见了,似乎已经被破了,院门已经沾了火,距离院门近的萧家弟子已经被烧的连灰都不剩了。
院里几名弟子的哭嚎声此起彼伏。齐殁忽然听见有人在哭“严三公子!——”,那竟是朴若尘的声音。
齐殁一时慌乱,却因火势蔓延太快,根本进不去门,不知所措,干脆原地大喊:
“朴若尘!严律怎么了?!!”
里面的人应听到了齐殁的声音,顿了顿,“哇”的一声哭的更惨了,好像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是含糊的很,根本听不明白。
齐殁急的快要爆炸了,眼底猩红瞬间沾满眼球,双手运起赤黑怨气,狂风大作,一鼓作气干脆利落的翻了这整座宅院,冲到众人面前,来不及收起全身的戾气,吼道:
“严律呢?他怎么了?!”
哭声戛然而止,齐玉雁齐玉书俩人扭过头去不看齐殁的脸,萧家几位弟子一边望天一边让开路,将躲在后面的朴若尘露了出来。
齐殁瞥见他身边的人,悬着的心即刻沉底,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子火气。
猛地瞳孔收缩,额头青筋暴起,瞬间移至朴若尘面前,朴若尘被齐殁的模样吓到腿软,齐殁刚想伸手揪住他衣领,手竟然被一个人抓住,制止住了。
齐殁皱眉抬眼看去,颇感意外,那人竟是萧峯。
却见他面色肃杀,紧抿嘴唇,未言语,但手上力度不含糊。
严律走上前来,打起圆场道:“齐殁,你别生气,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