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晚上八点四十五分,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从学校宿舍慢悠悠的往校门口走,他低着头,头上戴着黑色针织帽,整个人压得严严实实的,似乎不想被人注意。
贺琛完全看不清他的脸,他想知道男人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当然,他更想知道仅靠着一张脸就迫使公安将案件翻出来重新调查的男人是不是真的有照片上的那么漂亮。
男生突然在门口停住了,呆呆的手上没人任何动作,还是低着头,看不到脸,头顶上昏黄的灯,穿着一身黑,几乎被黑暗笼罩,身边有寥寥几个进出校门的学生,没人注意他,没人知道他要去哪,没人在乎。
他在犹豫什么?或者害怕什么?贺琛这样想,三分钟后男人抬脚往右边走去,依旧走得极慢,之后身影消失在夜幕中,这一走再也没有回来,到今天已经过去了三年。
贺琛看完监控中的最后一幕,坐在椅子上晃了下二郎腿:“就只有这一个摄像头拍到他了?”
派来协助贺琛,当年参与过案件调查的邱温接话道:“那段时间学校附近几个摄像头刚好都坏了,最近能看的摄像头都在两公里外,又是晚上,仔细看了几遍也没看到可疑人员,拍到人的只有学校门口这一个摄像头。”
都坏了?巧合吗?贺琛一向不相信巧合这种东西,可学校门口最明显的摄像头却留着,这就奇怪了?
贺琛拿着桌上的档案袋,他昨天已经把里面的资料看了一遍,里面就几张纸,真正有用的信息很少,可见当年调查得极其敷衍,宋秉文失踪时20岁,成年男性,也因为这个原因报案时并没有立即立案,每天都有人失踪,警方并没有多少余力去调查一个成年人的可能性的失踪案件,六个月后他外婆拉着学校辅导员到警察局闹事,警方才立案调查,结果却除了学校仅有的一个监控视频别无其他。
贺琛觉得手里的信息太少了:“除了这些资料你们当年就没有查到些别的?”
邱温被这么一问,开始回忆三年前调查的东西:“我就记得他好像在学校跟同学关系都一般,不好也不坏,女朋友更不用说没有,他性格比较温和,也和人没有纠纷。”
邱温想起一件事:“他父母离婚后都另外再婚,当时联系他父亲,知道亲生儿子失踪竟然一句话不说直接挂了电话,之后打电话再也没人接,他母亲人在国外也联系不上。”
“这么狠心……”
邱温满是无奈:“不是所有的父母都是称职的,他唯一的亲人也就他的弟弟和外婆。”
宋秉文的原身家庭不是一般的糟糕,他性格又稍许冷漠,邱温对他有些怜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过了三年他还记得宋秉文这个人。
贺琛扒拉着桌上的照片,据说宋秉文当初在学校很出名,靠着一张脸有学妹给他弄了个贴吧,天天都有人偷拍他传到贴吧,现在网上热议的照片也全是从贴吧弄过来的。
照片中的宋秉文,好看是好看,却是他最不喜欢的类型,过于秀气和温和,双目还透着丝阴郁,整个人看着也没有什么生气。
“成年男性失踪原因一般是与人有纠纷,陷入传销,赌博钱财女人大概就这几点。”贺琛说这话时还盯着照片,他脑中闪过了另外一个原因,但只是一瞬间就被他打消了。
邱温忍不住反驳:“但是我们当时查了宋秉文和任何人都没有纠纷,他每天在外面兼职每年有奖学金也没有那么缺钱,再说他同学也都说他不是那种人,他那么理智的人也不像容易被洗脑进传销的人,总而言之就像没有征兆的突然失踪。”
贺琛看着邱温,觉得他带了点感情在里面,他认识他两年多,没见他对别的案子有这么关心。
邱温一脸惋惜:“我之前是觉得他自己出走,所有人都这么觉得,他性格有些内敛,或许都堵在心里了,哪天出去散散心,可都三年了,他一直和他外婆住在一起跟他外婆很亲,不可能三年都不和他外婆联系,现在也不能排除传销和自杀的可能性。”
这要真是自杀,尸体找不到,贺琛也交不了差,到时候三个月一到能被上头的唾沫给淹死,这丢的一般人还行,宋秉文可不一般,靠着一张脸连续几天登上热搜第一,舆论能淹死人,网上全是在谴责当年的办案警察不负责任,现在警察局每天都能收到投诉电话,甚至有人直接去警察局门口扔鸡蛋,公安名誉受损,上面施压要求贺琛三个月内找到人,要是没找到责任推给他,要是找到了给他升职。
贺琛当了二十年的警察,三年前调到这边,资历在局里算不错,薪资倒是涨了,案子破得多,职位却升不上去,上升职位都被关系户占满,普通人一辈人也升不了,这次有意让他接手这案子的是他同为警校毕业的同学,知道对方不怀好意他也没拒绝,他需要升职的机会,同时他心底隐约有一种感觉告诉他,他会找到宋秉文,尸体还是本人他倒是不能确定。
不过调查资料里写了室友称宋秉文买了很多书透露过准备大四考研,宋秉文没有女朋友,没有朋友,除了学校和在校外兼职打工其他社交完全没有,再依照别人所说的他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