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迟气鼓鼓地反驳:“谁说的?我就爱这样,咋了嘛?我偏要这……”倏地,温予迟动作一滞。
“你偏要什么?”晏钧追问。
温予迟却像是没听见一般,着魔似的盯着本子那页纸出神几秒,才缓缓回正,双唇轻启。
“晏队,我们好像错了…一直都错了。”
傍晚时分,市里又下起了暴雨。雨势来得比预报里更强劲一些。
昏暗的天空决了一道形状诡异的狭长裂口,倾盆而下的大雨在风的催化下显得格外迅猛,一道道犹如鞭子抽在酒店的窗户上,声音闹得让人无端发憷。
剧组的场景、道具,悉数散落在片场,毫无遮掩地暴露在这场暴雨之中。雨水用力地拍打在道具和一些没来得及收进室内的服装上,将其从里到外浸了透湿。道具上的污点被雨水冲刷得逐渐脱离了曾依附许久的地方。
泥垢能被持续不断的狂风暴雨冲刷掉,但是有些东西,却无论怎么样都难以被清洗干净。某些
往事,无论一个人用多少新事物去覆盖它,它都会在那里,成为一个人一生中永远也无法磨灭的痕迹。
酒店的大门紧闭,大堂里无人出声,只有外面瓢泼大雨淅淅沥沥的声响,扰得人心里莫名的烦躁不安。温予迟站在大堂的正中间,默默地注视着被林禾等两人押住的郑峥。
“我说了不是我。”郑峥的眼神很冷淡,嗓音低得吓人,在外面暴雨的声音里显得格外阴沉。
晏钧:“我已经说过一遍了,你必须跟我们回局里一趟。”
郑峥语气淡漠:“我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们凭什么乱抓人?”
片刻后,温予迟等到石湛和阿章两个人都赶到大厅之时,才迟迟开口:“石湛,阿章。你们不是和郑峥的关系很好么?”他说着,视线投向二人,“郑峥现在要被我们带回局里了,你们怎么不为他求情了?”
石湛垂眼,一言不发。阿章偷偷瞧了瞧石湛的反应,便也学着他不答话。
温予迟收回视线,“不答也罢。”他重新凝视着郑峥,说,“你说你什么都没做错。好,现在趁着大家都在,我就让你看看你做错了什么。”
严昌不久前才被动静吸引下楼来看,这会儿看不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没好气地问:“郑峥犯什么事儿了你们要抓他?那我的戏还怎么拍?!”
温予迟并没有被严昌的语气热闹,而是指向郑峥,静定道:“杀害付晓的凶手,就是他。”
严昌摆手:“绝对不可能,谁不知道他郑峥对那付晓有那个意思?!”随即他却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恍然道,“哦我明白了…郑峥你爱而不得,就把人付晓杀了是吧?你知不知道这毁了整个剧组?你有没有点脑子,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小心老子到时候打官司告你!”
温予迟没理会严昌对郑峥跳梁小丑般地指责,而是抿了抿唇,缓缓地说起案情,“我们先前一直忽略了一点——为什么监狱里的卓建昌会忽然变哑?而且,还十分的凑巧,刚好是在某次郑峥去探监之后的不久,卓建昌的嗓子就开始出现问题。”
温予迟略作停顿,环视一周,而后继续说道:“另外,为什么我们总是找不到有说服力的杀人动机?为什么只有我们刚来哪一个晚上听到了童谣?童谣为何只出现在了那一天——因为这些本就都是凶手安排好的,凶手牵着我们,给我们抛出线索,让我们主动五发掘出童谣和剧本之间的联系,从而挖出以前桌家所经历的一切。一直以来,最明显的漏洞就摆在我眼前,而我们都选择了忽略。但是今天,当我无意间把人物网倒过来看的那一瞬间,这一切突然都能解释的通了。”
严昌没有耐心:“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怎么解释?”
温予迟:“首先,一直困扰大家的夜半童谣,始作俑者就是郑峥。”他说着,视线移到郑峥身上。他停顿片刻,续道,“我说的对吗,郑峥?”话音刚落,他又弯了弯唇,“或许,我应该问,对吗,卓建昌。”
一直沉默不语的郑峥闻言一怔,立马否认:“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卓建昌现在人在监狱里服刑。”
“你给我们所有人演了一出偷梁换柱。”温予迟缓缓道,“你在监狱里替郑峥顶罪服刑期间结识了里面的几个非法制药商贩,弄到了对嗓子破坏性极强的化学试剂,然后那次真正的郑峥去探监你的时候,你利用某种方式让郑峥吞下了这种试剂。他吞下之后,你告诉他,你获得了减刑,只剩下不到四年的刑期了,想让郑峥替你坐牢。原本该坐牢的人就是郑峥,再加上郑峥在卓卓去世之后就对你非常愧疚,所以,他禁不起你的软磨硬泡,还是选择答应了你的请求。”
他微顿,续道:“从那以后,郑峥的嗓子开始出现问题——他开始逐渐丧失出声的能力。也正是那次,你们悄悄地换了身份。准确地说,是你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单方面地使用了他的身份。”
温予迟的喉结微微滚动,继续阐述:“所以卓建昌,你实际上一直都知道你女儿卓卓已经去世的事实。于是,你开始谋划一场宏大的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