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予迟为什么会消失在这个房间?
而现在还有更要紧的问题——走廊对面还有两个人。小警员和卓建昌还在对面没有人去救!
在温予迟房间耽误了这么久,晏钧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反应过来,努力地保持神智,迅速跨出洗手间,而外面已经是一片汪洋大火,完全无法通往房间大门。
晏钧头痛欲裂,一边推开横七竖八的木板一边扯着嗓子以最大的声音喊:“卓建昌!小张!你们在房间吗?!”
没有回音。
没有人能听到另一侧的声音。所有声音都被烧得腥红的火所吞噬,所有的呼喊都变得渺小而微弱。
晏钧没有多耽搁,用衣服捂住口鼻,从最后一丝缝隙穿过大火,迈过走廊往对面房间里去救人。
而对面的房间大门紧闭,无论晏钧用自己的身体冲撞多少次,都没能想之前一般撞开。
火势还在扩大,晏钧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一切悉数被赤红笼罩,意识也终于无可支撑地彻底陷入了混沌。
失去知觉之前,他最后听到的声音仿佛是由远及近的消防鸣笛声,仅剩的意识随着声音消失殆尽。
仿佛只过了一瞬,又仿佛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昏暗的灯光下,空荡荡的房间里两个人的影子不断地摇晃着。玻璃碎片散落一地,锋利的棱角沾染着腥红的鲜血,镜面中重叠的影子里交错着支离破碎的人像。
“温予迟?你怎么了?”晏钧怔忪片刻,倏地从椅子上起身,伸手去握那人的肩膀,“你站在那里干什么?”
对面的人没动,只是垂着眼站着。他穿着一件纯白的长衫,纤细的手腕上蜿蜒着若隐若现的青色血管,一直延伸到衣袖中。
晏钧急匆匆地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臂,眼里都是担忧,“你说话啊,你怎么了?地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温予迟仍然一动不动,只是眼睫簌簌地微颤了两下。
晏钧双手紧握住温予迟的肩膀,嗓音都在震颤:“温予迟?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温予迟缓缓抬眼,眼里却没有了往日的柔和,只剩下冰冷:“你说呢?”
晏钧一愣:“什么?”
温予迟的语气很平淡,却一字一顿:“右侧房间两个人,左侧房间一个人,你为什么救左边的。小张和卓建昌都被活活烧死了。”
晏钧怔了一瞬,答:“因为…因为左侧是你。”
温予迟抿唇:“是我又怎样?你忘了你做警察的使命吗?你为什么在处理紧急情况的时候代入私情?”他眉心蹙得很紧,嗓音压得很低,“晏钧,你好意思说你是一名合格的警察吗?”
晏钧才清醒不久,而一醒来就看见温予迟站在一地的玻璃碎片之中,就赶忙问了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站在这里,这会儿温予迟一说,晏钧那些混沌不堪的模糊记忆才渐渐重新被拾起。
满眼的腥红,呛人的烟尘,无力的呼喊,这些尚未滤清的记忆重新回到晏钧的脑海里,他的头再次陷入钝痛,他紧抿着唇,唇本就没有血色,现在看上去更是苍白。
而在他注视到温予迟嘴唇的那一霎,他才发现,那人的唇,竟也白的吓人,像是一朵枯萎的白玫瑰,在阴暗的环境里竟也并不突兀。
晏钧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到底怎么了?”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温予迟的语气依旧冷漠而坚定,晏钧甚至从中听出了一丝不耐烦。
小警员和卓建昌的面容在晏钧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仿佛是他,亲手放弃了这两条生命。
可倘若不放弃右侧,那么有危险的人就是温予迟!他做不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他宁可拿自己的命去换温予迟的命……
然而事实却是,在左侧房间并没有看到温予迟,当他在左侧房间里无用的寻找温予迟,与此同时,右侧房间里的两个人正在拼尽所有的希望等待着救援的到来。
晏钧的手不住地握紧——他们都死了…?是我…是我害死了两条生命吗?
是我吗…?
“不!”半晌,晏钧倏地出声,咬紧牙回答者温予迟的问题,“我不是一名合格的警察。”他大口喘着气,像是胸口被重物压住,怎么都喘不过气来。
又像,胸腔里有野兽想要喷薄而出,冲破这血肉之躯。
见温予迟还是不说话,晏钧心里愈发急躁。他单手揽住温予迟的后颈,直直地注视进温予迟的眸底:“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
须臾,温予迟才缓缓掀起眼帘,眸子里却只剩下阴森的寒气,“晏钧,是你,害死了他们。”他抬起毫无血色的手,放到晏钧胸前,从上往下,一颗一颗地解开晏钧警服的纽扣。
晏钧抓住温予迟的手臂:“你做什么?”
温予迟却冷冷一笑,手里的动作并未停止:“晏钧,办案期间混入私情,你不配当警察。所以,脱下这身警服。”
晏钧把手心里消瘦的手腕握得愈发用力,额心青筋凸起,眼眸直勾勾地盯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