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从见过虞归晚各种各样的神色,或严厉或温柔,或冷峻如冰峰,或炙热如玫瑰,或广博如大海,或幽暗如深渊。经过好几年的相处后,他只一眼便能准确揣测出对方的心思。就如此刻,他从主人微抿的薄唇看出了对方的不悦,心里害怕的同时也升起了一点期待。
为了讨好已经生气的主人,他轻轻地叫了声,“汪……”
果然,虞归晚脸上的寒冰如遇春风暖流般化开,转而伸手摸了摸屈从的头顶,就像在安抚一只因犯错而瑟瑟发抖的小狗,“从从,我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我的宝贝愿意信任我的,对吧?”
虞归晚向来深谙说话之道,明明屈从没有任何拒绝的余地,他却还是将选择权交到对方手上,脸上的柔情几乎以假乱真。只有屈从知道,如果自己没有给出令对方满意的答复,将会面临怎样严苛的惩罚。
他讨好地拱了拱主人的掌心,略显蓬松的头发倒真和毛茸茸的狗毛有几分相似,许是怕主人没有体会到自己的意思,他又如刚出生不久的奶狗般软糯地哼唧了一声。
虞归晚自是满足自家小狗的回应,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对方柔软的口腔内搅动起来,挑动着那因为害羞而四下躲闪的小舌。等到小狗嘴角不断流出涎液后才堪堪放过了对方,还轻声在对方耳边笑骂了一句“真是一只不知羞的狗狗”,惹得屈从白嫩的双颊上又飘过两朵红云。
虞归晚垂眸看着身下娇喘连连的小狗,食指将小狗嘴角的津液往脸上抹去,看到对方漂亮的眼里快要溢出来的渴求才作罢,“好了,不闹你了。过了这么久,咱家小狗狗应该饿坏了吧。嗯?”
说完这句后,他便取下了屈从上半身的束缚带,为了避免待会儿喂食时发生呛咳,还把屈从胸前的长绳也解了开来。屈从没有了任何绑缚的双手随之落在身侧,在被主人拥入怀中后因着惯性而来回摇晃。
当然,此刻的屈从早已恢复了些许力气,不至于控制不住自己的双手,但就如虞归晚清楚地知晓他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一样,他也知道怎样的身体反应最能博得主人的欢心。他悄悄抬起头,果然看见主人炽热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皓白的手腕上。
等到那藕臂停止摆动后,虞归晚又捉住小狗的手细细亲吻了起来。不过好在他还没有忘记现在最紧要的事,将小狗的手松开,他拿起了那个令屈从抗拒不已的鼻饲管。
屈从确实是一条好狗。但这种服从是建立在爱意和信任之上的。他深深地爱着虞归晚,愿意满足对方的一切需求,与此同时,他也坚信着这个将自己视为生命的男人不会伤害自己。
所以他在那根可怕的鼻饲管一寸寸地送入自己的身体时,也能忍着身体的本能不抬手拍开始作俑者作恶的手,也能在对方没有固定自己头部的情况下没有丝毫闪躲。但那种被异物侵入的感觉实在太难熬了,那是一种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双重排斥,和几乎与生俱来的恐惧。
屈从有些难受地闭上了眼,想来之前自己昏迷的情况下也是用的鼻饲管吧。只是不知为何在自己清醒后能够正常进食的情况下,主人依旧选择了这种令人难受的方式,大抵……还是因为主人异于常人的掌控欲吧。
在屈从终于要因为紧张而忍不住绷紧身体的时候,虞归晚出了声,“宝贝,你做一下吞咽动作,马上就要成功了。”这句话仿佛天籁,将屈从从害怕的情绪中瞬间解救了出来,是啊,自己为什么要害怕呢,这是他最深爱也最信任的人啊。
屈从依照主人的指令吞咽了一下,虞归晚也趁着这个机会将胃管送进了食管深处,伴随着胃管的寸寸深入,屈从的不适也更加明显,但他却不再担忧了,甚至还在主人投来关心的视线时,送上了一个安慰的笑。
虞归晚知道屈从的服从性向来很高,但是在对方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插鼻饲管却是第一次,好在自家小狗没有让他失望。作为一个优秀的主人,他也不该吝于表达自己对小狗的喜爱和肯定,于是他伸手点了一下屈从的鼻子,笑道,“从从,我喜欢你为我忍耐的样子。”
听到这句肯定,屈从原本就漂亮的眼睛更亮了,眼中闪烁的光芒像是从夜空坠落的繁星,他也想开口表达对主人的爱意,但却谨记这对方的教诲,此时的自己只是一只幼犬,而狗狗是没有说话的权利的。他只好仰了仰头,嘴唇精准地触碰到主人的掌心,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舔舐着。
虞归晚对于这种纯然的依赖很是受用,但他总归是记得要让小狗进食的,只好揉捏了一下对方的脸蛋以作回应,然后便拿过注射器将鼻饲液送入液体袋中。
这次的量不算太多,大概是屈从平时食量的三分之二,所以屈从的饱腹感并不强烈。不过在鼻饲液缓缓流入胃中的时候,主人还用宽厚的手掌轻柔而规律地揉着自己的胃部,引起一片灼热。
虞归晚耐心地等待着,等到屈从进食完后他却没有撤去这折磨屈从已久的鼻饲管,“宝贝,我们的游戏还有一天的时间。在剩下的时间里,你将一直当我的乖狗狗,我也会像这样给你喂食。不过现在,我要为你做手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