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就是发成绩单的日子。林七苏能不紧张吗?
不仅他紧张,就连陈士远和严从勇都很紧张。
周夫子拿着那成绩单站在讲台前,将这次测验结果简单讲了一遍,“以你们现在的成绩去考县试没一个能撑过五轮。尤其是刘东魁,我知道你家里是开钱庄的,但是你家的钱也不是大疯刮来的吧?你娘都在我这交了几百两束脩,让我好好教你。你考这个成绩,让我怎么教!”
他将卷子往桌上一甩,全班同学吓得噤若寒蝉,没一个人敢说话。
刘东魁平时牛逼哄哄,可也怕周夫子,更不敢跟他呛声,只能屈辱地站在位置上,由着周夫子奚落。
接下来发成绩,周夫子也不让刘东魁坐下,似是晾着他。
等发到只剩下一个,周夫子扬了扬手中的卷子,“这次考试,考第一的是林七苏。刚来的时候,他的学问只能算班里的中等生,可现在他考了第一。咱们请林七苏学子讲讲他是如何学习的?”
林七苏在秦夫子那边根本不考试,所以林七苏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学得怎么样。他长这么大,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当过学霸。
被先生点明,林七苏脸都是热的,手心直冒汗,他磕磕绊绊道,“我有个兄弟也在学堂念书,他是甲班的,成绩非常好。我跟他学的,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读书。”
他讲得语无伦次,最后还来了前世一句特别激励人心的话,“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学生们都一脸震惊看着他,显然没想到这新来的学生比陈士远和严从勇还吓人。
周夫子却对他非常满意,甚至还带着鼓掌,“林七苏学子讲得不错,你们也可以参考他的学习精神。在先生眼里,没有蠢学生,只要努力学习,你们都有可能考中县试,考上童生,甚至是考上秀才。”
他最后看了眼刘东魁,示意他坐下。
一节课很快结束,考了第二的陈士远向林七苏借卷子,想看看自己差在哪儿。
还别说,林七苏第一场默诵考得最差,但后面都得高分,他写策论的思路也跟别人不一样。他是真真正正有自己的想法。
这两人讨论的时候,严从勇和许遇春也回头张望。
严从勇是看卷子,许遇春是聊八卦,“七苏,你好厉害啊。居然一来就让咱们班的第一换人座了。”
他指了指陈士远,“以往都是士远拿第一。”
林七苏挠挠头,谦虚道,“侥幸而已。”
严从勇却摇头,“不是侥幸,你看问题的角度确实跟别人不一样。”
林七苏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帮孩子年龄都不在,就连年纪最大的严从勇也才十六岁,他们从六岁开始就念书,很少接触外面,所思所想皆来自于书本。但有句老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只要亲眼看到,才能看到世界是什么样的?
林七苏尴尬笑笑,许遇春主动圆场,“对了,七苏,你这次考第一,家人有没有奖励呀?士远每次考第一,他娘就奖励他二两银子。”
林七苏心里羡慕得不成,二两银子啊?他身上连两文钱都没有,林七苏不敢跟他娘要钱,主要是他前世就没从他娘手里拿过一分钱,现在要,他张不开嘴。林七苏这次却打定主意一定要问他娘要钱,他这第一名可是自己实打实考上来的,他爹娘说啥也该给个奖励才对。
他挠挠头,“我以前没考过第一,所以还不知道。但是我猜没有这么多。”
许遇春哈哈一笑,“士远家里有钱,你不用跟他比。对了,你有了钱,我告诉你哪家东西好吃……”
这边讨论热闹,坐在最后排一行人却死死盯着两人。
刘东魁旁边的跟班看着林七苏的眼神带着几分不怀好意,“魁哥,他这么嚣张,你干嘛忍他。咱们不如给他个教训。”
今儿刘东魁被周夫子下了面子,林七苏却被夸上天,他就倒了霉。
刘东魁心里也憋气,他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被人这么下过面子。
要不是回了家,他会被他娘关禁闭,他恨不得当场甩袖离开。更何况林七苏还这么不识抬举。不肯当他的跟班。既然不是同类,让他出出气也好。
不过刘东魁不是没脑子的人,轻飘飘瞥了跟班一眼,凉凉道,“今天我刚被下了面子,他就出了事。用猪脑子也能猜到是我动的手。”
跟班被骂也不生气,他听出魁哥话里的潜台词这是打算过几日再动手。
他望着林七苏的方向带着几分阴沉,没权没势就应该乖乖听话,想当另类,也要看他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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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林文和就交给林文贵六十两银子,让他务必把学堂和家里的房子盖好。甚至许诺房子盖完以后,他会给林文贵十两银子好处费。
现在才三月,将两栋房子盖好两三个月足以,正好村里的壮劳力都闲着,盖完房子,秋收估计也到了。半点不耽误。
林文贵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在夏收之前将房子盖好。
他这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