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歌识撇撇嘴,问:“去哪?”
方佑生亲他,道:“替阿瑶准备嫁妆。”
“她不是说自己已经都备好了?”
“再替她添点。”方佑生说,“顺便去丰德楼一趟,看看胡策有没有决定好。”
陆歌识蹭了蹭男人:“我还不想出去……”
方佑生禁不起被他勾,于是又和小狐狸胡闹了半日,才迟迟地出发去金店。
陆歌识作为一个曾经的小扒手,走进这种金碧辉煌的地方总是有些不自在,尤其是那老板娘见到是方佑生,还格外热情地迎过来的时候。
方佑生看出他的紧张,低声问陆歌识:“你莫不是偷过这家的金饰吧?”
“我没有!”陆歌识咽了口口水,老老实实地交代道,“但在京城挨饿的时候,是有想过一下下……”
方佑生不在意地捏了捏陆歌识的后颈,边点了几件饰品,让店家明日送到府上。除此以外,翡翠、银饰、珠宝,方佑生也都一并买齐了。
一开始还兴致勃勃的陆歌识在连跑几家店以后失去了干劲:“还要买什么吗?”
“没有了,去丰德楼再订个宴席便好。”方佑生见陆歌识皱起眉头揉捏小腿的模样,便蹲到小狐狸面前,背对着他,道,“上来。”
陆歌识忙把方佑生拉起来:“我自己能走!”“不是腿疼?”
“就一点点酸……”陆歌识脸红,“不是因为走路太多。”
方佑生扬了扬眉毛:“不是说没有影响么?”
陆歌识羞恼地说:“总归有一点的嘛!”
方佑生伸手牵住他,问:“真的不要背?”
“不用!”陆歌识回握住他,“牵着就好啦。”
方佑生的视线从两人紧握着的手移开,恰好看到天边日暮时分的云彩,半隐在郁郁葱葱的梧桐树后,美得不太真切。
陆歌识也看得出神——天宫上是见不到星辰和云霞的,他太久没见到这样的景象,情不自禁地感叹:“还是这儿最好了。”
“嗯。”方佑生忽而侧身,唤道,“歌识。”
陆歌识应声转头,被提前弯下腰的方佑生扶着脸侧,吻住了嘴唇。
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中央,在斑斓如锦的晚霞之下,在众人惊诧又好奇的目光下,方佑生亲吻了他。
轻柔的一吻结束,陆歌识呆呆地看着方佑生,心跳得仿佛要从胸口扑出来。
方佑生含笑的瞳仁里映出陆歌识愣怔的模样:“怎么傻乎乎的?”
“你……你突然亲我……”陆歌识垂眸,睫毛轻颤,“在这么多人的地方。”
“不喜欢?”
“……喜欢的。”
方佑生重新牵起陆歌识的手,云淡风轻地说:“和你在一起最好。”
陆歌识的心扑通扑通跳得更快,他不明白方佑生怎么会突然说这些肉麻的话,但他,真的好喜欢这样的方佑生呀。
一狼一狐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手牵着手,一路走到了丰德楼。
正是最忙的时候,方佑生先同李晏定了几日以后的宴席,待到李晏闲下片刻,才又问起胡策的事。
“他会去的。”李晏道,“他还在楼上那间厢房,具体的你问他吧。”
胡策正在厢房里叠纸,身旁高高地堆起的尽是用红纸叠成的花儿。方佑生见状,嘴角抽了抽,问:“你做什么呢?”
胡策专注得紧,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里叠到一半的花“呲啦”一声,被他撕开了。
“哎!”胡策揉皱那张纸,回身道,“还能做什么,叠给晏晏的。”
方佑生走近,捻起一朵纸花——胡策手笨、又糙,叠得七扭八歪的。“他会喜欢这些?”
“试试呗。”胡策哀叹道,“都要走了,总得想办法再做点什么。”
陆歌识担忧地问:“胡大哥,你真的决定了?晏哥……怎么说的啊?”
“就还和以前那样,我一有空就会过来看他。”胡策说,“但他……不会再主动上山来了。”
方佑生显然觉得这样并不是最好的出路:“这样真的可以么?”
“没有别的办法了。”胡策轻抚着手里的红纸,道,“我们都有放弃不了的东西。”
陆歌识扬起一个笑容,安慰道:“等以后稳定下来就会好的,就会有很多时间可以见面的!”
胡策抚了抚陆歌识的后脑勺,应道:“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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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瑶出嫁的那天,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身后会出现跟着十里红妆的场面。
她悄悄从华贵的花桥内探出半个脑袋,看着身后的嫁妆,还有穿得并不惹眼、跟在车马旁的方佑生与陆歌识。
陆歌识小幅度地向她挥了挥手,让她赶紧躲回轿子里去,不能露面的。
晚上摆宴席的时候,方佑生与新郎官碰了杯,说了两句应景的祝酒词后将酒水一饮而尽,道:“阿瑶自幼无父无母,不代表没有人替她撑腰。你若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