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过去,方佑生已然习惯了与陆歌识的肢体接触——他黏陆歌识黏得紧,连普通的交谈中都会走神,忍不住要按着小狐狸接吻。
天气本就炎热,再加上身边有一只形影不离的大灰狼,陆歌识的身上永远是汗津津的。虽说没什么异味,但他实在不喜欢这样粘腻的触感,终于狠下心来,不准方佑生在没有得到允许的情况下亲近自己。
“连牵手也要先问你?”方佑生对此颇有微词,皱着眉问道。
“要问!”陆歌识铁石心肠地说,“你手心老是出汗。”
方佑生沉默片刻,道:“你嫌弃我了?”
“我……”
方佑生又问:“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陆歌识想了想:“我们认识两年,在一起以后,中间有一年还不在同一个地方。”
“那就是还没在一起多久。”方佑生神情严肃,道,“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么?”
“当然不是!我真的就是不喜欢出汗的感觉,你别想这么多呀。”
“若是真的喜欢,怎会介意这种小事?”
陆歌识憋着一口气:“你怎么不讲道理?”
方佑生义正言辞:“我就是在讲道理。”
“你……我……”陆歌识跺脚,“你还是快点长大吧!”
“你先前还说我比之前好。”方佑生沉下脸,看着陆歌识,“你果然变心了。”
“以前的你不还是你么?”
“不一样。”
第73章 太好了,大家都可以谈情说爱了!
烦人的方佑生很久都没有想起以前的事,也一直都是少年的模样——他只记得自己叫方佑生、记得自己的族群生活在群茗山上、记得方小宸在那里等着自己。
他时常会和陆歌识说,等陆歌识的脚痊愈以后,要带他回群茗山上去见方小宸。
他第一次和陆歌识说这句话的时候,陆歌识正坐在床上喝牛奶——于是晶莹的眼泪扑嗒一声落到碗里,混进牛奶中,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方佑生怔住,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便低头悄声询问:“歌识,你哭了吗?”
陆歌识禁止了他在平时喊自己“哥”,只准他喊自己的名字。
“没有。”陆歌识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那碗混着泪珠的牛奶,道,“就是有点……紧张。”
“不必紧张!”方佑生道,“我母亲是很豁达的人,她一定会喜欢你的。不过,我之前没有带你回去过吗?”
陆歌识头一回说谎说得这样平静,且毫无破绽:“嗯,之前事情比较多,没有什么时间。”
可眼看自己的伤口就要痊愈,陆歌识也清楚这样瞒不了多久,只能在心底祈祷方佑生快些恢复。
最热的三伏天。
从早到晚的蝉鸣扰得人难以入眠,陆歌识的身上给蚊虫咬了好几个包,而不讲道理的方佑生连蚊子的醋也要吃,要在那蚊子包上“加盖”自己的印记。
李晏贪凉,总喜欢脱光了去山南面荫凉下的一方清池里泡着,急得胡策直接越级学会了设结界的法子,护着自家的媳妇儿不被别人看见,顺便还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来个鸳鸯浴。
豹骞泽有事没事就要往山下跑,腰间别的小葫芦也不知从何时起换成了一个香囊,别人问他这是哪儿来的,他也不答,只把香囊握在手里,生怕被人抢去了似的。
权睿看着身边的朋友都忙于谈情说爱,心里落寞不堪——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不会看眼色还话唠的小土狗,没有人会喜欢他。
他从前下山时,追求过一只养在富贵人家的小白狗。那小白狗也是妖,但因为先前做妖实在是一件险事,她便更情愿做一只不问世事的小狗。
“你连毛色都是土黄的。”小白狗拒绝权睿时说,“眼睛也不大,还成天说些不着调的话,没有个男子汉的样子,谁会喜欢你啊?”
权睿心灰意冷,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在对谁动心了。
而这天,听说权睿被拒绝的事以后,李晏忽然找了过来,道:“明日我回丰德楼,你同我一起。”
权睿茫然道:“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给你介绍对象。”
???
权睿嘴上推拒着说这“不太合适吧”,第二日却是天还未亮就起床开始打扮自己,一头杂乱蜷曲的黄毛被他用千方百计理顺、理直了,服服帖帖地垂在脑后。
丰德楼里的小狗妹妹是深棕色的毛发,平时负责跑堂上菜,性子和权睿一样活泼,熬过一开始的拘谨之后,两个人便越聊越投机,心里的话像是怎么也说不完,每次分别都叫人心碎。
在他们的第三次见面,权睿鼓起勇气,让小狗妹妹看到了自己原本的头发,并做好了要被拒绝的准备。他想,假使只能和小狗妹妹做朋友,也会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但小狗妹妹说:“果然还是要原本的头发才最好看。你的头发有点卷,真是可爱。”
就这样,权睿也成了每日都能谈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