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真如此,那萧凌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余青不想承认,可他从接了德安的案子到现在,身边就不断响起各种异样的声音。
陈媛是,申坤是,他的团队里也是有着各种不断的猜测,连他现在......也都动摇了起来。
如果是真的,那萧凌那句信誓旦旦的「被冤枉」,又算什么?
她说的哪一句是真,哪一句又是假?
余青握着的手不由攥得更紧,自从他进到项目中,就跟团队的同事住在了一起。
普寨的情况比他事先料想的复杂很多,眨眼过去,他已是几天没见萧凌。
萧凌那边却没什么消息,他人忙事多,萧凌也没闲着。两人常常是一句话要隔着几小时才能有个来回,一天下来,根本说不上几句。
余青知道萧凌在忙些什么,见些什么人。
可要是问起她正在忙的事,正在见的人,他又哑了嗓子。
按理说,萧凌跟他一同前来,多少也该问问戴高的情况。可她却像是不将戴高放在心上的没多问过一句。
种种蹊跷碰在了一起,不禁让人更为生疑。
余青不是没想问过,只是每当他看到萧凌那张波澜不惊的脸时,想说的话就会僵在他嘴里。被他含着嚼着,犹豫再三,又被他咽下去。
在这件事上,他远比他想象的要懦弱许多。
萧凌的选择是对的,说他自投罗网也好,飞蛾扑火也罢。
余青庆幸这案子是他来做,但冥冥中,他也害怕再查下去会没有勇气去面对残酷的事实。
如今,他每走一步之前都要思虑再三,如履薄冰。生怕有所疏忽,连带着团队一起坠入万丈深渊。
余青闭上眼,他眼仁酸胀,黑暗席卷,从未有过的疲累感扑面而来,压得他喘不上气。
他晃了晃头,睁开眼,重新点了根烟。
余青跟申坤打了声招呼,转身回了房间。
他拉开桌边的椅子,带着整个人都陷进去。
他的背弓着,在没人的地方,终于弯下来一次。
余青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两天下来,他睡觉的时间都屈指可数,每每入梦,又会被曾经的种种惊醒。
普寨、萧凌......
在这迷雾重重的背后,究竟是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不知过了多久,余青从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惊醒。
申坤的声音从门外穿进,语调上扬,其中带着几分惊喜:余青,快出来!有发现!
余青反应极快,即刻起身,两步出了房门。
申坤见他出来,语速转的飞快:你说的对,我跟他们几个刚重点查了下戴高去年的财报,按照合同账目一条条的对过去,果然发现了问题。
申坤边说,边接过了同事递过来的文件,他转交给余青,把重点的一栏指给他看:就是从去年初开始,戴高开始跟一家新的供应商合作。这家供应商的报价比起之前的供应商的低出了十个百分比,但戴高从他这的进货频率合数量都比之前高出了许多,虽然单价下降了,但购买原材料的总价却增加了。按理说,戴高的产量应该是要上涨,但是你看这里,这是戴高今年的油气产量,比起之前下跌了百分之三十,材料的耗损率大大增加,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申坤神采奕奕,眼冒金光。
余青接过申坤递来的材料,连翻几页,最终把目光定在了这家新合作的供应商身上。
余青抬眼,视线跟申坤的对上,他手指在供应商的名字上敲了敲,当即下了决定:走,去看看。
申坤点头,道:正有此意。
戴高的主产业并不在普寨,他作为一家油气公司,工厂和合作的供应商都在偏离市外的郊区。
而他们现在所要去的地方,正是普寨靠北的那个方向,也就是靠着贩毒集团的方向。
这只是巧合吗?
申坤不知道德安的前身,余青说不破,随着车行愈近,他愈加觉得忐忑不安。
按照德安目前的体量,完全能不靠着这些白面来牟利。
可贩毒的确又是最快获利的手段,毒品会让人上瘾,钱同样也会。
余青看向窗外,外面漆黑一片,如同暴雨前的宁静。
越往郊外走,路况越差,也越是荒凉。
申坤开的是大越野车,走这种路,再合适不过。
申坤看出余青心中有事,他看着窗外出神久了,打上车起,连句话都没说。
申坤开口,向余青问道:怎么了,兄弟?想女人了?
余青动了动嘴皮,说:什么女人?
申坤笑,说道:看你这魂不守舍的,不是想女人难道是想工作?不是吧,阿sir,这么敬业啊。
余青点了根烟,把窗户摇下了些。
外面的热风呼呼的往着车内灌,把好不容易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