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开始浮现出一点点的金光,还有相对而言较少的红光。连奚感觉自己好像升空了,他的视角越来越高,越来越高。他看见了许多人。
苏骄,他站在路边,一脸懵逼地摸着脑袋。
徐浪,那个非常精明的经纪人,他坐在一辆豪车后座,上一秒还冻得打哆嗦,下一秒又恢复正常。
还有王医生、陈凯、高嘉寻……
咦,连奚惊讶地看见几粒红色光点从高嘉寻的身上涌出。但是很快,这些红色光点便消失不见。
不仅仅是高嘉寻身上的红色光点,苏骄、徐浪、陈凯……苏城的大街小巷再次出现许许多多的凡人和生灵。他们的身上原本或多或少地都缠绕着一些光点,可是现在,它们在同一时间消失不见了。
曾经,这些光点只有在人死后才能被连奚看到。可是现在,它们全部浮现出来,一点点的消散在空气里。
这些光点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分为金光红光,为什么出现得看似有规律,又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毫无规则?
为什么它们现在又都不见了?
连奚愣愣地看着,他倏地想到一个答案,接着他猛然回过神,急忙去拉那只牵着自己的手。可是他什么都没拉到。
连奚看向身侧……
入目之处,只有空白。
***
“嘛意思?你是说,你以前能看到什么莫名其妙的红光金光?那是什么东西?”
宽敞整洁的客厅里,刚直播完游戏的连奚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走到餐厅拉了张椅子,一边喝水一边道:“算是一种地府审判。”
苏骄:“???”
连奚神色平静:“身上出现金光,说明死后会有好下场,可能不会受到太多处罚,甚至下辈子也能投个好胎。身上出现红光,说明死后必定被投入地狱。红光越多,受折磨越多。”
苏骄长长地“哦”了声:“我这下明白了,等于是金光算功德,红光算孽障?这和道家的那套说法很像嘛。不过你说那个什么高总身上是红光?看不出来啊,他不是个好人么,地府的那些法例我也听曲阜的老鬼差说过一些,不至于好人还得下地狱吧。”苏骄嘿嘿一笑:“是不是那个高总表面上是个大善人,私底下干了很多偷鸡摸狗的坏事?人面兽心,衣冠禽兽,我懂。”
连奚:“……”
连奚无语道:“你觉得高总像那种人?”
苏骄:“那能是什么原因嘛!”
“谁和你说,这种金光、红光的审判,是由地府的法律来决定的了?”
苏骄:“???”
连奚喝了口热水,垂下眸子:“这一切,只是地府之主的个人喜好。”
“啊?”
“他喜欢谁,认可了一点,就是金光。他不喜欢谁,觉得不顺眼,就是红光。之所以大多情况和地府法律没有差别,是因为他本身一视同仁,很少有私心私情,所以寻常时候,他的判断和认知和六道轮回规定的地府法律并没有出入。”
苏骄:“他?你直说黑鬼差的名字不就好了。原来这种东西就全凭他心情啊。看来那个高总肯定什么时候得罪黑鬼差了。我懂,黑鬼差那家伙别看他整天冷冷淡淡,老小心眼了。啧……诶,连奚你不吃早饭了么。”
挥了挥手,没有回头。连奚端着热水,径直地走向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将水杯搁在桌上。连奚抬起左手掩住脸庞,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吐出。
距离青帝封印苏城、晨钟敲响,已经过去整整七天了。
那一日,晨钟响起。在悠扬长远的钟声中,被双重封印的城市缓缓苏醒。
对于苏城人来说,他们只是突然看见路边的花开了,接着又突然感觉一阵刺骨的寒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再睁眼,枝头的花没了,骤降几十度的诡异温度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国家总是有办法对付这种超灵异现象,苏城的异样事件没能引起大范围的骚动就被平息。
只有连奚、苏骄……以及那些隐居苏城的玄修和精怪知道,这座城市差点就此湮灭。
苏城回来了。
可是鬼神们却不见了。
转轮王、崔判官、蒋鬼、更夫、云南道黑无常……
还有捩臣。
仿佛从没出现在阳间一样,这座城市苏醒的那一刻,他们便再也不见了踪影。
至于晨钟。
连奚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系着的红绳铃铛。似乎察觉到了连奚的注视,小铃铛轻轻地晃了晃,依旧充满灵性。可是连奚知道,它只是个普通的法宝,再也不是晨钟了。
那天青帝灵威仰愤怒地质问这只导致神庭颠覆的钟的主人到底是谁。
没有人能给他答案。
可是现在,连奚知道了。
它属于这世间最无情又最公平的规则,属于天道,也属于六道轮回。
曾经它也属于连奚,可是现在,它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使命,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