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周元没了声响,温子凛愈发幸灾乐祸,假模假式地替她夹来一筷羊肉,来,多吃点壮壮胆。
囫囵将食物吞入肚,周元不安皱眉,她来了那我该走吧?
夹起一块锃亮棕红的鸭皮,伸进白糖碟里蘸了蘸,温子凛慢悠悠地送入口,斜眼瞥她,走啥?你俩又没在床上。
眼珠子转了转,周元问,来查岗的?
挑起眉,温子凛轻哼了声,你俩果真不熟,傅煜这人能允许查岗么?
所以不是?
当然不是。不过吧,你在这儿招恨是一定的。
那你待会能去帮我把包拿出来么?趁她没看见,我先走好了。
见她脸色白了几度,温子凛收了作壁上观的心思,话锋一转,唉,得了。这儿这么几个人,谁知道你跟谁来的?
默了片刻,周元忽然有了主意,那要不跟你来的?
吃面的动作一僵,温子凛险些被呛到,缓了几秒,问,脸这么大?顺杆儿爬?
偏过身,周元狡黠笑笑,讨好地捞了一块浸满酱汤的饼入他碗中,这不你的提议么?你就给落实一下呗。
温子凛被气笑,忍不住侧目横她,那咱俩咋凑一块儿的?
周元一早想好,打牌缺人。
温子凛想了想,帮了周元即等同替傅煜解了围,于是不情愿地应承道,行吧。
草草饱餐一顿后,二人溜达回桌。
落座时,正值荷官发牌,几人的注意力皆聚焦于各自的手牌上。
是以周元借机暗暗打量斜对面的女人,不成想此刻梁旎奥亦恰好抬头。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二人俱是意料之外。
梁旎奥错愕发声,周元?
傅煜抬眸将二人审视一遭,随后冲周元点了点下巴,问,又认识?
不待周元回答,梁旎奥即抢白,我俩是大学同学。
傅煜并未因她的答案而将头回撇,一瞬不瞬地盯着周元,很熟?
因震惊滞后的神智回归,周元斟酌几秒,勉强笑笑,以前很熟。
梁旎奥闻言,不阴不阳地附和道,那是,要不是周元后来跟我断了联系,我俩现在还好呢。
要说当年分明是刘书记出事后,梁旎奥迅速与之划清界限,因此再无交集。如今倒反咬一口,将事态颠倒。
周元不免反感,面上却不得不顺着意思说下去,确实,这几年太忙导致疏于联系了。
品出话间涌动的暗流,范兴宇打起圆场,现在谁不忙呢?都脚不沾地的年纪,疏于联系正常。
不过梁旎奥仍不依不饶,转而又问,你怎么会来这儿?
啊我啊
见温子凛半天不接茬,周元伸腿踢他一脚。
温子凛憋着笑,咳了一嗓,方才不紧不慢道,这我叫来的牌友。
将信将疑地点点头,梁旎奥目光在周元与温子凛间打了个来回,最终定格在傅煜身上。
这三人的关系说不出的怪异,无端令人生疑。按适才傅煜下意识的询问而言,周元明显与他更为亲近,但印象中温子凛又并非是个主动揽事的人。
沉思半晌,一无所获。她记起今日上门的目的,遂没了接着探究的心思。
待桌面过了一轮庄后,梁旎奥趁着傅煜心情尚可,提出二人去房里单独聊聊。
说吧,什么事儿?
将卧室的门虚虚掩上,傅煜翻出雪茄盒,忽略梁旎奥眼中流露的不喜,兀自捻出一根点燃。
呛鼻的烟味扑面,梁旎奥不得不朝后退开几步。
我想托你让你爸把盛耀调回来。
谁的意思?
薄薄眼皮一眯,傅煜长腿一抻,面无表情地背靠落地窗站定,仿若对内情半点不知。
然而事实上,他哪能不清楚此事源于梁旎奥余情未了,见不得老情人受困,却苦于无法明目张胆地替人张罗,是以只得求到他面前来。
可他却不欲点破。
冒着触怒傅淮年的风险,对梁旎奥无偿输送,不是他傅煜能干出来的傻事。
要求人,就必得出个好价。
我的意思。
这事儿很难办,求我没啥用。
一个小忙而已。
傅煜勾唇,完全可以托你爸办。
力气如同卸在棉花上,梁旎奥感到左支右绌,能托我爸办自然不会找你了。
哦,这样。捻着下巴摩挲两下,傅煜笑意疏淡,那你还可以再托托别人。
梁旎奥原是打算等他答应自己后,再回报条件,却不料他竟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子。
这事只能托你她不由沉了脸色,纠结是否该率先冒失抛出筹码,将主动权交至他手,要不我跟我爸说咱俩的事儿就算了?
挑起眼梢,傅煜质疑道,你能拿主意么?
我
想起梁树申的势在必得,梁旎奥顿时没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