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讶道:“爹,陶萱苏是你女儿,你怎么能拜她呢?陶萱苏,你竟然让爹跪拜你,简直大逆不道。”
陶萱苏扶陶奇起身,柔声道:“爹,碍于礼法,您这一跪女儿只好受了,还望您不要责怪。”她又冷冷地盯着陶仙儿,道:“陶仙儿,如今我是恭王妃,是皇家儿媳。礼法在上,即便是爹,也不得不拜我。你呢?你和你娘为何还不跪拜?”
陶萱苏扫了一眼立在旁边的张氏,手搭在丫鬟手上,满脸不屑,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和从前没有半点分别。娘在世的时候,她就是这般,不将正室放在眼里;如今又不将陶萱苏这个嫡长女、恭王妃放在眼里。
陶仙儿瞧着陶萱苏脸上那道红红的疤痕,痛快极了,幸好自己被猫抓伤后,疤痕渐渐淡化,否则宁可死了,也不要像陶萱苏这般招摇过市。她愤恨道:“你……你还想让我和我娘跪拜你!你要不要脸?就算是恭王妃,你更是陶家的女儿!还恭王妃……”她忽然发现恭王没来,转怒为喜,“恭王呢?回门这样重要的日子,恭王没陪你吗?”
站在一旁的盛嬷嬷忍不住道:“陶家二小姐这话可就错了。恭王妃如今先是恭王的王妃,先是皇家儿媳,再是陶府的女儿。你必须跪拜。”
陶仙儿乜了一眼盛嬷嬷,道:“你是谁?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第26章 行礼
盛嬷嬷对陶奇的续弦和二女儿有所耳闻,知道这两人一向欺负陶萱苏,却没料到如今竟敢不将皇家规矩放在眼里,真是大开眼界。她福了福身子,道:“老奴是伺候恭王的盛嬷嬷。”
陶仙儿啐道:“一个嬷嬷也敢插嘴我们主子的话?”她从小娇生惯养,养出一身的坏毛病,看不清形势,更看不清尊卑贵贱。
陶奇久经官场,却是晓得盛嬷嬷是恭王眼前的红人。就算恭王瞎了,失权失势,也是陶奇这个五品官员望尘莫及的。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陶奇仍然畏惧恭王的威令,遂呵斥道:“仙儿!不得胡言!还不快来给恭王妃行礼!”
“我不拜她!不就是嫁给恭王嘛?恭王是个瞎子,有什么了不起的?”陶仙儿怒目相对,她今天过来正院,可不是要奉承陶萱苏的,而是要奚落嘲讽她,以此来抬高自己的身份。
啪!
陶奇忍无可忍,打了陶仙儿一巴掌,道:“放肆!盛嬷嬷,小女不懂规矩,说错了话,还请盛嬷嬷见谅,不要外道。”他深知陶萱苏的性子怯弱,不会将这种事说给别人听。可若是恭王从盛嬷嬷嘴里得知,一怒之下,整个陶府都会因为陶仙儿的话受到牵连。
所以先打陶仙儿一巴掌,等于自罚,将来恭王真追究起来,也有话可回。
盛嬷嬷低眉道:“陶大人管教自家女儿,老奴没什么可说的。王妃在上,还请府上人员行礼叩拜,方显得对圣上的尊重。”
陶仙儿头一回挨打,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气得牙齿打颤,羞得立马落下豆大的泪珠儿,捂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氏拉了拉陶仙儿,皱眉道:“仙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今天跪拜便跪拜,你得记住今天跪拜的原因,来日才起得来。”当初,她是妾,江氏是妻,明里暗里受的气可不少,如今不也熬过来,熬成正妻,而江氏呢,早下阴曹地府。
“娘!我……”
张氏附在陶仙儿耳边低声道:“忍一忍,一会儿还怕没好戏看嘛。”
陶仙儿咬咬牙,眉头皱得跟毛毛虫似的,俯身跪下,含糊其辞,匆匆忙忙赶着投胎似的,又站了起来。
在外人看来,陶仙儿这一拜极其不尊重,丝毫不见教养。陶萱苏却瞧得心中痛快,无论如何,这一拜无异于将她往日来的骄傲踩在地上,将她的脸面杀个片甲不留。以后只要她看到陶萱苏,就会想到这次的跪拜,心里都有道坎,自觉低人一等。
盛嬷嬷又道:“陶夫人,您也得拜。”她低着头不看人,但声音沉稳如冰,令人不得不听。
张氏轻轻一晃,随即站稳身子,含笑道:“我可拜不得。依我所知,少夫人也没拜,因为她怀了身孕。我呢,也不能拜,昨天郎中来瞧过了,我也有身孕。”最后五个字说得极是响亮。
“什么?真的吗?”陶奇惊讶道,含了泼天的意外之喜。他情不自禁地侧身扶住张氏,生怕她会被风吹倒似的。
陶萱苏:???年近四十还能怀有身孕?张氏这是拼了命啊!上辈子都没有的事,这辈子她居然如愿以偿了!
“老爷,我还骗你不成?”张氏如果有尾巴,此时尾巴也要骄傲地翘到天上去,“没跟你说,是想着今天恭王妃回府,趁机告知,喜上加喜,我们陶家的好运来了!”等我生个儿子当大官,看老娘不弄死你们。
张氏笑里藏刀,继续道:“恭王妃,我年纪大,怀着孩子不容易。你不会还非要逼我行礼吧?”
前有嫂嫂免礼,此时若逼张氏行礼,明天满京城就会排揎陶萱苏无情无义。得不偿失啊,陶萱苏思虑片刻,淡淡道:“姨娘免礼。但愿姨娘能平安诞下孩儿。既然姨娘有了身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