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崖面无表情的把纸叠起来,淡道:“月底之前,全都杀完。”
司竹见怪不怪了,低头领命。
“还有,这次做得干净点儿,别再让人抓到尾巴。”楚崖瞥了他一眼,语气平静而危险,“别忘了我上次是怎么说的。”
司竹后背一身冷汗,连忙保证道:“陛下放心,这次绝对不会出纰漏了!”
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就会被舍弃,不听话或者总犯错的手下也会被排除,司竹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必须用后宫那十一条人命,向陛下证明自己还是那个完美无缺的刺客。
这个月天上要下血雨了,大概从今晚开始。
楚崖眼神沉沉的看着紧闭的门,仿佛要透过那厚厚的石墙看到白陆远去的背影。
其实他之前也不是说必须得瞒着白陆,要不然也不会放任他去殓房看尸体,并且对他的追查不管不问。
楚崖的态度一直是能瞒着最好,瞒不了也没事,毕竟白陆和天狼教那边有些微妙的牵扯,这样一直骗他,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还不如现在给他讲明白,省的以后再出事端。
不过现在还是略有些棘手,因为他知道白陆肯定受不了自己这些冷血残忍的手段一一楚崖明知有无须杀人就能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为了效率和方便,他选择直接拔除这条暗线,用那些人命来构造自己的棋局。
但是没关系,他只要对白陆说一半瞒一半就好了,混在真实里的谎言是最难以识破的,楚崖完全可以在白陆面前把血流成河的屠杀粉饰成干净正义的清查,完美而谨慎的隐藏起自己那些阴暗的思绪。
因为白陆仍然还是从前那个单纯的白陆,但楚崖在这暗流涌动的皇宫中生活了两年,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楚崖了,又或许他本性如此,阴鸷残酷,心狠手辣,人命尚且可以为基石,其它的又算什么。
吱一一石门忽然又被推开了,白陆从门后露出一张脸来。
楚崖知道密室的隔音非常好,所以也不慌张,只是立刻收敛了刚才脸上的冷漠,无缝切换上了一张温柔的笑脸,问道:“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要去巡逻吗?”
白陆很不高兴,“都怪你们,外面都黄昏了,早过了我巡班的时间,今天肯定会扣我工资,你得补给我!”
楚崖无奈的笑笑,“好,双倍补给你,可以吗?”
“这还差不多。”白陆说完又想走,楚崖及时叫住了他,温和的道:“正好到时间了,一起去吃饭吧,想吃什么?”
白陆略一思索,“我看外面好像要下雨,吃点儿热的吧,牛腩炖锅?”
“当然可以,你喜欢就行。”
楚崖的手抚上白陆的后背,带着他向外走,顺便亲了亲他的侧脸,轻声道:“阿白,我今天是太担心了,怕你不长记性以后遇到危险,才让司竹吓你的,你理解我一下,别生气了。”
基本上楚崖一软下声来道歉,白陆就中招了,他撇了撇嘴,不冷不热的道:“看在双倍工资的份上,我勉强原谅你了。”
楚崖捏了捏他的手,眼里都是春风般的笑意,“那晚上再给你加一道清炖乳鸽,你不是喜欢那个吗?”
“也行。”
楚崖又道:“对了,记得吃饭时要把手洗干净,筷子掉了就别捡了,更不能随便擦擦就用,知道吗,还有不要挑食,我前两天吩咐过御厨了,让他们把蔬菜烹饪得更好吃一些,你一会儿多少吃几口。”
唠唠叨叨的,白陆不耐烦的嗯嗯应付着,司竹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心情复杂,不是都说伴君如伴虎吗?可陪在白陆身边的那不是虎,是妈吧?!
第44章 小猫咪掉点儿毛怎么了?!
楚崖带着白陆离开密室,走过一条长长的暗廊,再出了一个门,外面竟然就是楚崖的书房。
等司竹出来之后,不知道摆弄了一个什么隐蔽的机关,两侧的书架都无声的向中间合拢,很快便遮掩住了后面的门。
白陆像所有路过挖掘机施工都要驻足看半天的男人一样,对这种机关密道很感兴趣,围着书架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再加上楚崖在旁边催促他去吃饭,只好作罢。
晚膳时果然下了雨,开始是一滴一滴的,很快就大了起来,晔啦啦的打着芭蕉叶。王公公熟知白陆的喜好,提前把饭桌摆在了听雨轩。
白陆本想叫上司竹一起来吃的,虽然自己不太待见他,但好歹人家救过自己,请客吃个饭还是应该的。然而刚出了白鹿宫,司竹就跟雨滴落入大海一般,白陆一不留神,他就消失不见了,跟凌峰一样神出鬼没的。
楚崖回头,见白陆不断四下张望,不由得疑惑道:“怎么了,你找谁呢?”
“就刚才那个司竹。”白陆一边说着一边向四周寻找着司竹的人影,觉得挺奇怪,“上一秒还在这儿呢,—眼没看见,现在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楚崖微微笑着揽过白陆的肩膀,“好了,别管他了,他有自己的工作要做。”
白陆惊讶,“这么晚了还不下班?你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