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自己挡在墨镜背后的眼睛。
“那群老东西知道后想研究一番,就让我去了一趟横滨。接着我发现那里藏着一件非常特殊的东西。原本我想着,能不能将这东西复制出来,在各地都放上。这样一来,世界上不就再也没有诅咒了吗?
“可后来我发现,这不可能,因为那东西是独一无二的。
“而且那玩意儿稍微有些麻烦,没办法从横滨带出来——事实上应该说,让它继续留在那儿会更好。所以回去后我就这么告诉了那群老东西。既然无法染指,为了避免消息走漏被诅咒师们知道,他们就将消息压了下去,如今知道这事的人寥寥无几。”
夏油杰:“所以那到底是……”
五条悟:“一本‘书’。”同样也是这个世界根基的一部分。
“书?”
“嘛,你就把它当做效果显著且无害的特级咒物就行了。”五条悟做了总结。
“这样吗……”夏油杰点点头,话题回到了最开始,“所以背后那些家伙是准备利用横滨的特殊,削弱你的实力,进而对你下手,对吗?”
“差不多就是这样。”
另一边,横滨擂钵街。
用木板、旧雨棚以及废报纸粗陋打造的小屋,空间十分狭小。屋内除了一张木板床外,就剩下墙角一堆废报纸、三五个装了杂物和废品的麻布袋。
与谢野还有些低烧,夜里又冷,真如伏黑甚尔所说的在地上睡一晚,他这病就别想好了。
在狭小的房间里四处转了转,麻布袋里翻翻找找一番,总算给他发现几件粗陋的换洗衣服。
衣料干燥粗糙,味道并不好闻,带着股在阴雨天风干的霉臭味儿。虽说嫌弃,但眼下并不是他挑剔的时候。
再者说,当年在常暗岛的时候,什么汗味、血腥味等等杂糅在一起,各种常人难以想象的恶臭他都闻过,这点小问题根本就不算什么。
与谢野抱着那几件衣物,压抑着咳嗽,默默地缩在了角落里。
这时候太宰治无比自然地蹭过来,从与谢野手中抽出两件衣服往自己身上一搭,语气轻快地说:“晚安~”
与谢野:“……”
这小鬼真的一点都不可爱。
凌晨四点。
与谢野被太宰治摇醒。
“?”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骤然看到了太宰治在面前放大的脸,吓得与谢野想往后退。然而身后就是墙,根本没地方给他躲的。
嘘!
太宰治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与谢野的嘴巴,一手抵在唇前示意他噤声,警惕地回头往伏黑甚尔那边看了一眼。后者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还能听到轻轻的鼾声。
与谢野似乎意思到了什么,紧张得口舌生燥,无意识地咽了下口水。
男孩伸出手,轻轻地将与谢野兜帽里的窃听器拿出来,藏进之前用来取暖的衣物中,压低声音,在与谢野耳边说:“准备好,要逃咯。”
与谢野皱了下眉,冲太宰治比划了个手势:他很厉害,我们逃不掉。
太宰治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一笑。
?
与谢野脑门上冒出一个问号。
太宰治指了指用旧报纸糊了一层又一层的窗户,示意他仔细往外听。
与谢野静心凝神,认真去听,果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像是鞋底碾在沙石上的声响。
脚步声?有人靠近!
他惊讶地微微睁大眼睛。
接二连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人还不少。
会是谁呢?
与谢野默默地在心里猜测。
军警那边的人?还是说五条悟那边的?
如果他问出来的话,太宰治会告诉他:任何一方都不是。
擂钵街没有明面上的规矩,但这里生活的人心中又自成一套规矩。
流浪的野犬是会圈地盘的。
他们一穷二白,没有可失去的东西,除了栖身之所。所以遇到想要抢夺他们地盘的家伙,这群野犬会毫不客气地扑上来,直到将冒犯之人的喉咙撕碎。
当然,这里的人谨慎,有些小聪明,同样很狡猾,也很记仇。
他们知道正面交手单打独斗绝无胜算,所以他们会悄悄的,在夜里人最困、最松懈的时候发动偷袭,力图将人一举拿下。
门外。
不久前从这栋房子里跑出去的流浪汉打了个手势,与他一同赶来的伙伴们迅速围拢到门边,举起了手中的武器——钢管、顶部扎了长钉的木棍、破旧豁口的柴刀等等。
流浪汉一只手举起,示意众人准备好。
他将耳朵贴在门板上,没听到多余的动静,举在半空中的手往下一压——
“嘭!”
众人撞开门,手持武器鱼贯而入。
月光下,躺在木板床上的高大男子格外显眼。众人旁的不多想,举起手中的武器,纷纷朝伏黑甚尔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