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开始的?”
与谢野知道他在问自己,究竟是从何时能看到诅咒的。
“最近吧……大概一两个月?具体时间不太清楚了,你知道我在横滨,那里诅咒少到可以忽略不计。我是在外出差的时候才发现的。”
五条悟点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一开始只是黑影,很模糊的那种,连轮廓都看不清。我当时还以为没休息好,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一次比一次清晰的丑陋怪物,让他很快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五条悟看向了与谢野放在脚边的手提包,他能察觉到咒力,里面应该装着一把咒具。
看来在找上自己前,与谢野就已经跟咒灵动过手了。
也是,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坐以待毙、任人宰割的家伙。
想到这儿,五条悟忍不住笑了笑。
“?”
瞥见他笑,与谢野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意识到他应该知道自己包里装了什么,便随口道:“从伏黑那儿顺来的,死抠死抠,给他治疗了那么多次,还管我要钱。”
说着,他还撇了撇嘴。
五条悟托着腮,扬眉问:“那你给了吗?”
与谢野面无表情:“我说要把他的照片发给他儿子,他就将刀扔给我,人连夜跑了。”
“噗!”
不过说到那家伙的儿子。
与谢野想起来便多问了一句:“惠最近怎么样?”
伏黑惠,就是伏黑甚尔临死前打算交给五条悟带的儿子。
伏黑甚尔没有咒力,伏黑惠却拥有非常优秀的咒术师天赋。
诅咒会吸引诅咒,而诅咒也只能用诅咒来祓除。
这人自认教不了儿子,于是干脆将他卖给了自己出身的禅院家——成交价十亿。
后来,五条悟在伏黑惠被禅院家带走之前,又用十亿将人赎了回来,自己成为了他和他姐姐伏黑津美纪的监护人。
当然,五条悟并非在做慈善。
时至今日,他依旧在不断寻找和培养自己的同伴——未来与他一同掀翻整个咒术界陈旧制度的伙伴。
而伏黑惠就是他找到的第一个。
“惠的话还是老样子啦。”五条悟将墨镜摘下来,手指灵活地把玩着,“津美纪因为未知的诅咒陷入沉睡后,他就天天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话也不多……虽说表面上看起来跟从前没什么两样。”
“但他最近会主动来找我问诅咒相关的问题了。术式也练习得很好,是个非常有潜力的孩子。”
他眼帘微垂,长长的眼睫跟把小扇子似的,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只是他现阶段还是有些小毛病……不过我不能多说,得让他自己发现问题才行。”
与谢野稍微有些意外。
五条悟抬起头就看到与谢野诧异的样子,嬉皮笑脸道:“怎么样?我很会带学生吧?”
这人就正经不过三秒。
与谢野“呵”了一声,嘲讽道:“说得好听,这不就是放养吗?”
五条悟不以为然:“这叫因材施教啦。”
这人已经二十七岁了,还是个一米九的大高个儿,说话却总带着种甜腻腻的软绵,就像他喜欢的奶油大福一样。
与谢野所在的侦探社里,也有这么一个说话像撒娇的男同事。巧合的是,那家伙也是他小时候就认识的。
……为什么他小时候尽遇到这么些奇奇怪怪的家伙?
唯一的“正常人”中原中也还加入了港口黑手党。因为立场问题,一开始两人在街上碰到时,多少都觉得有些尴尬。
巧合的是,当天晚上两人又在酒吧相遇了。
与谢野一个人,中原中也和他的部下们。
忆起当初短暂的交情,与谢野拎着酒瓶子就上了港黑那边的酒桌,非常嚣张地一个人喝翻了整个港口黑手党小队——包括中原中也本人。
那天晚上中原中也喝醉后,开始大撒酒疯,把酒吧掀了个底朝天,旁边的部下吓得酒都醒了,一窝蜂扑上去,却连条腿都扒不住。
最后还是与谢野仗着自己有异能力不会死,强行靠近,从背后将人打晕了,顶着满脸血将人踹进了他部下的车里。
以至于第二天中原中也醒来时发现,自己裤子上还印着两个灰扑扑的脚印,就在屁股那块儿,位置相当尴尬。
事后从部下那儿了解完整个经过,中原中也一个人待在办公室的时候,差点用脑袋砸烂实木的办公桌。
他率领的一整个港口黑手党武斗小队,竟然喝不过武装侦探社的医生?他喝醉后撒酒疯还是被人家打晕塞上车子的……丢不丢人?丢不丢人啊?!!
话扯远了。
精致美味的菜肴一道道端上桌,五条悟拿出手机“咔嚓咔嚓”拍照,据说是要发到班级群里,馋一馋他可爱的学生们。
他也确实这么做了,而且发完照片后立马设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