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相思神情大变:“小心!”
式神反应很快,不等阮相思出声,早躲一旁去了。
以水幻化的箭在离式神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化为了水,如果式神没躲开,那水箭也伤不到式神半分。
他是故意这么做的。
结果也证明,她哪怕学了射箭,也做不到心狠去杀人。
***
乙宗寺的后院,一点都没变。
阮相思趁着无人,将帔子拿下来,正巧一小沙弥端着茶壶就来了。
小沙弥低着头为阮相思沏茶,沏完茶一抬眸,眼忽地睁大:“魏……”小沙弥噤声,他轻摇着头,定是他认错人了。
他虽身在乙宗寺,可奕师兄总会去长街采买,能知道很多消息。
都说魏府败落,魏府之人全都葬身火海,魏家小姐怎么会在这里,只是长得像罢了。
他与魏家小姐也才见过一次面,很大可能会认错。
寺里吩咐他来,是为荥阳阁的掌灯管事沏茶,他不能胡乱猜想,也不能嘴碎。
“阮娘子,请喝茶,”小沙弥做完他该做的事,往后退了一步,“阮娘子,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下去了,有事再唤我。”
“晏然?”
除了奕师兄,还有人记得他的名字?
晏然心里欢喜,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与荥阳阁的阮娘子今日第一次见面,她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呢。
阮相思怕他发现,只得解释:“我是荥阳阁的人,知道你的名字,是很容易的。”
晏然也没多想,点了点头。
她与他见过两回面,可那两次,他性格迥异,她都不知道哪次才是他。
阮相思上下打量他,突然发现晏然手腕处有青紫的伤痕:“你受伤了?”
晏然忽地将衣袖拉下来,遮住手腕处的青紫:“没,没什么,就是不小心摔了。”
他不愿多说,她也不多问,她现在的处境,还能怎么帮人?
襄儿算了算时辰,将庾东溟交给她的相思子,又撒了几颗在阮相思身侧,用来引开鬼魂,免得爱惹事的鬼魂近身。
阮相思瞧着地上的相思子,她知道,庾相师为她费了不少心。
“你这是带了多少相思子来?”
襄儿掂了掂腰间的袋子:“相思小姐需要多少相思子,襄儿这都管够。”
前院响起一记鼓声。
阮相思知道,祈福还愿结束了,接下来,就该是宴请来客了。
“襄儿,我们走。”阮相思拿起帔子。
今日王上与王后来乙宗寺祈福还愿,王上下令,不论谁来乙宗寺,都招待他们吃饭。
阮相思与襄儿找了一个角落落座,从这儿瞧,能瞧见皇亲贵胄围着凨起尧敬酒谈话,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可说不清是开心还是旁的什么。
叶梓妤身为王后,与凨起尧同行,两个人脸都绷着,瞧着哪像昨日刚成婚的样子。
阮相思手捏着杯沿,直勾勾盯着凨起尧。
他的父上害死了她的爹娘,还将魏府赶尽杀绝,如今他稳坐君主之位,她的父亲却蒙受冤屈,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为让王后开心,也为演戏给旁人看,凨起尧为叶梓妤准备了射箭取礼的戏码。
旁人都鼓掌欢呼,可叶梓妤开心不起来,她知道,他是在他们面前演戏,她开不开心不重要。
叶梓妤端起一杯酒,轻啜了一口,蹙了蹙眉头。
凨起尧手握着弓,利落地拿起一支箭,一点都没犹豫,对准提前准备好的礼物,一箭射了出去,正中礼物。
所有人一瞬欢呼。
阮相思细眉轻拧,这箭的力度不由让她想起魏府被大火烧的那一晚,有人射箭划过她的脸。
她不敢深想,难道先王上要灭魏府,凨起尧也知情参与了?
正当所有人都看着王上与王后,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人走到宴桌前,拿出一个布袋子,将宴桌上的糕点悉数装进袋子里。
“有贼!”不知是谁吼了一嗓子,所有人都循声去瞧,有一穿着华服的公子擒住那人的手,“我的扳指呢?”
那人不理会他,甩开对方的手,继续将桌上的糕点都装进布袋子里。
“我跟你说话呢?”身着华服的公子将他推倒,一抬手,好几个人蜂拥而上,将他牢牢擒住,并抢过他的布袋子,将糕点都倒了出来。
尤侍得了王上眼神,会意上前:“徐公子,今日王上下令,宴请所有人,来者就是客。”
徐公子垮着脸,既然王上发话了,他也只能照做。
那人一被松开,就去捡他的布袋子,胡乱抓着地上的糕点。
来参宴的人,有人认出了他:“这不是纪左相的儿子吗?”
一句话引的人纷纷好奇。
“真的是纪左相的儿子,纪衍绅!”
闻声,阮相思倏地站起身,瞧着纪衍绅慌乱逃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