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漪虽心底有些忐忑,但自我安抚一番后,便也熨帖了些,于是重新挂上灿烂可人的笑容。
“臣妾今日见园中杏花开得正好,便采了些,做了道杏花雪梨羹,特地送给陛下尝尝。”赵清漪说话的同时,她的贴身宫女凌香已经将羹汤端了过来。
佳人在侧,浅笑盈盈,容卓的心情原本还不错,可一见这凌香,思及湖心亭发生的事,立马心情不好了。
赵清漪见他眼光落在垂首的凌香身上,眼中还渐渐溢出冷意,赶忙上前端过羹汤,同时状似无意地推了凌香一把,用口型说:“滚!”
这点小动作自是没逃过容卓的眼睛,眸光随即暗了暗,而后瞥向赵清漪手里的羹汤,又移向她涂满丹蔻的指甲,不禁嘲讽地勾了勾嘴角。
亲手吗?许是小厨房的厨娘做的吧。
从前他不会在意一碗羹汤究竟是谁所做,可如今见过的虚假和欺骗太多,对这一碗溢出香甜气味的甜汤,却感觉不到丝毫甜意,只觉反胃。
“朕不喜食甜,只得辜负爱妃的好意了。”容卓别开眼,语气比之前还要冷。
赵清漪登觉不对,皇上有时遇到一些朝政上的忧心事时,心情的确会低落烦闷一些,但对她却从未有过如此冷淡的时候。
思忖片刻,她还是想去讨一讨眼前男子的宠爱,不然今日这趟可就白来了。随即调整了下笑容,显得更婉柔些,放低了嗓子说:“陛下,就尝一口可好,臣妾做了许久才……”
谁料她一番矫作话语还未说完,不知从何处跑出一只大肥猫,在众人的惊异下,跃到空中将甜羹掀了个旋转又翻飞。
“啊——”赵清漪猛地尖叫,温热的羹汤溅了她一脸一身。
容卓也被突发状况惊了一下,再瞟了瞟肇事后躲在凳子底舔爪子的胖橘,“噗”的一声,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声不大,却极为突兀。
被宫女服侍着擦头擦脸的赵清漪冷不丁听着,蓦地僵了僵身子,心里嘀咕:怎有点像皇上的声音,不不不,皇上怎会耻笑她呢,一定是哪个该死的太监!
还有那只该死的肥猫!一定要剪了它的爪子!
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怨毒,再次被容卓瞥见,此刻初见赵清漪时的那些惊艳和喜爱,已经荡然无存了。
容卓有些心烦,沉了沉声:“小德子,宸妃受了惊讶,送她回宫好生静养。”全然不提她受惊吓的原因。
赵清漪想说点什么挽回尊严,又觉得眼下的自己实在失态,只好把怒气和委屈咽在肚子里,由宫人扶着出了殿。
女人刚走,那肥橘立即从凳子底钻出来,旁若无人的扒拉着地上的碎瓷片玩,容卓见状无奈地蹲下身,揪住它的后脖颈,一下把它提了起来。
一人一猫对视着,容卓刮了刮胖橘的湿鼻尖,带了几分宠溺:“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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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最是温柔,饶有些许凉意,随风卷入一间温馨而凌乱的小屋里,此时素色的床褥上,正躺着个大喇喇睡觉的女人。
看不清面容,只见睡得极不规矩,四肢大张,就连睡衣都皱到了腰间,恰好露出一截白肚皮。
似乎感觉有些冷,女人伸手挠了挠肚子,而后脚胡乱一蹬,翻了个身,嘟囔着:“淘……淘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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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越写越对后面的剧情发展好奇,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啊!!!
第8章 法则
赵清漪那日可不是单纯来献殷勤,而是来宣誓自己在宫中的地位,同时提醒皇上,不可落了对她的宠爱。
这不,世界意识也是配合,没过两日,就给容卓派了新的任务——他该去赵清漪的寝宫歇歇了。
待到翻牌子时,容卓望着眼前的玉牌,无甚表情地指了指“宸妃”二字。
皇上的样子有些反常,德公公怪异地偷眼瞧了眼,动了动嘴。
然而还不待他说什么,塌下正在啃小鱼干的胖橘脑瓜一抬,蓝幽幽的眼睛灼灼发亮,身子一跃,打牌了托盘,又将一众玉牌翻得稀乱。
“哎呀——”德公公惊了一跳,想要喝骂,一瞧皇上淡容的表情,又没敢开腔。
容卓轻瞥一眼:“无碍,随它玩罢。”
德公公只好彻底闭了嘴,虽只是个畜生,但既然皇上喜欢,那便是尊贵的不可怠慢的畜生了。
容卓今夜是注定要宿在赵清漪宫里的,可他并不想早早去面对她,便握了本书随意翻看,忽地想起什么,随口问:“小德子,先前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什么事?
德公公赶忙转动脑袋,猛地一拍脑门,怎么把这事忘了,忙回:“皇上,小的已经派人查过了,未......未查出那宫女的消息。”
容卓将书一放,冷了冷神色:“何为未查出?区区一个宫女,还能凭空消失不是!”
其实宫里少了一两人宫女太监,真算不上什么事,但容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