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对于容貌端好的人,总是多些宽待,绿拂不大甘心,又小声喊了喊。
季承风立在朱门边,微仰着脸,只看着宫苑内,拒绝的意味明显至极。
绿拂的心骤然冷了下去。
忽地一阵风起,一片不知何处飘来的花瓣飘来,在两人身侧随风旋了两下,又慢悠悠飘远了。
男子满脸冷漠,女子期待的眸色逐渐暗淡,这场景乍一看,竟有一种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感觉。
“承风。”这时候,一道老者的声音忽然出现,带着几分不耐和严厉。
诡异的气氛霎时被打破,季承风率先反应过来,赶忙迎过去,懂事地将医药箱接过,头低了几分,似乎小声与周院判说着什么。
周院判一边走,一边用不善的目光打量绿拂,路过她身旁时更是“啧啧”两声,满含轻蔑。
绿拂浑身一震,一种道不明的羞辱感灌满全身,想要辩解,再一瞧,两人早已走到宫道拐角处,连半片衣袂也见不着了。
季承风的突然出现,彻底搅乱了懿瑞轩这对主仆的心魂,只是一个表现明显,另一个却只敢偷摸摸藏在心里。
“主仆恋慕同一人么?”
勤政殿内,容卓听法则说起秀阳宫里发生的事情,落在奏折上的目光抬了抬,嘴角轻扯,不禁感慨太过狗血。
那季承风当真如此有魅力?让那周家嫡女为了嫁他要死要活不说,做了太医院学徒后,还能把宫里不少姑娘的魂都勾了去?
从目前已知的剧情看,萧如锦注定是要季承风旧情复燃的,就是那女人没仔细写,容卓也不知道这两人具体是如何勾搭上的,至于萧如锦的婢女也心悦季承风,就完全是意料之外了。
看来书里并不能把所有细枝末节都写清楚。
可是人心,有时候不就是在细微中悄然转变的吗?
容卓在意识里搜了一圈,他发现,自从法则出现后,自己与原书的连接正在逐渐转弱,近几日,已经不能窥见后续的剧情了。
所以说,以后他的行动都得受法则指引,这让他感到莫名不安。
“你不该提防我。”
法则能够听到容卓的心声,大多数时候,他并不会回应,而这时自己都被怀疑了,必须出来解释一下:“即便是我指引你,也是善意的指引,你只需谨记我不会害你就是了。”
这席话落在容卓耳朵里,实在没什么说服力,他疑惑道:“那为何要阻断我和原书的连接,是你做的?”
法则:“对,是我。我这么做是为了避免你被作者发现,最近你的表现给她带去了一些麻烦……”
听到这里,容卓打断道:“哦?怎样的麻烦?”
能让那女人不痛快,他可痛快极了。
“这个……”法则顿了顿,忽而憋着笑说,“由于你不走心的宠幸行为,她流失了不少读者,最近正每天抓耳挠腮地寻找原因,天天顶着个黑眼圈,怪可怜的。”
“噗!”容卓正在品茶,险些失态。
在小冬子投过来的探究目光中,容卓咽下余下的半口茶水,慢慢扬起了嘴角:“是挺可怜的。”
那您别笑得这么幸灾乐祸行么?
而后法则又详细解释一番,容卓的行为虽然没有违背大的剧情,却潜移默化令读者产生微妙的情绪变化,也就是说,他们看不到容卓对所谓女主的真心实意,纷纷弃文了。
容卓听完,无甚表情地挑了挑眉,走剧情是迫不得已,真情实感绝没可能,这东西没有可装不来。
在这一点上,法则颇为理解,毕竟他也演不来。
既然弄清了原委,容卓便不再多问,合上奏折,起身理了理衣袍,今日他要去寿安宫用晚膳,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
刚走得几步,忽地想起什么,又折返回来将趴在熏炉边呼呼大睡的橘猫拎到怀里。
那猫骇了一跳,炸毛般差点跃到地上去,容卓忙按住它的脑袋身子,等它在怀里老实了,才缓步出殿。
到了寿安宫,母子俩先吃了一顿平淡无常的晚膳,品了新茶,话过家常后,温太后才状似不经意地说:“卓儿,近日对那庄嫔颇为喜爱,哀家瞧着那孩子性子恬淡文静,有几分素晴当年的样子。”
容卓一听,登时满头雾水,在脑中问法则:“素晴是谁?”
法则:“似乎是你当王爷时的王妃。”
容卓“哦”了一声,望着眼前说话弯来绕去的温太后颇为头疼,总感觉这位老太太又要给他找事情。
第16章 寿宴
今日温太后特意将容卓召来,自然还是为了近日朝臣们所奏之事。
不想跟老太太搁这继续打哑迷,容卓索性直言道:“母后是想说立后之事?”
从前温太后但凡提起立后之事,容卓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此时这般坦然直接,眼里更是看不出半点哀伤难过,反倒让温太后愣了愣,准备的一肚子劝说没了出处。
过了半晌,她才重新理了理言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