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只需要将信息传导出去,并不需要离开,不过是怕容卓又闹罢工,选择躲起来装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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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临安城下起了雨。
原本秋高气爽的气候,转眼间变得寒凉潮湿无比。而且这秋雨下得奇怪,一场接着一场,没个停歇。
道路上或许细雨蒙蒙,却不知何时就会变成大雨令人淋个透心凉。
前几日封燃不信邪,出了趟门,在马背上淋了大半个时辰,于是染了风寒,平时里壮实如牛的汉子竟是如此就病倒了。
府里众人看这情况,也都不大出门了。
这日仍是淅淅沥沥下着雨,莘凝写完了今日的稿子,便想去容卓的房间看看。
说起来她已经有两三日没有见过他,似乎正是从周大哥病倒那日起,他便出了门。
那日走得急,只托身边的小厮冬子给她留了个口信,说是不必担心,他很快就回来。
说是不要她担心,可这一日接一日的雨下得她心里发慌,无端的恐惧萦绕在其中,随着见不到他的日子不断堆积增加。
莘凝捏紧手里的毫笔,倘若今日还见不到他,她定要从冬子那里问出他的去处!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自己?
想着这些,莘凝再也坐不住,拿起门侧的一把红色油纸伞便推开了门。
雨,还是没消停。
刚出屋檐,豆大的雨滴便打得雨伞噼啪作响,地面也是一摊连着一摊的积水,走上没多久,鞋袜就会打湿大半。
莘凝握好伞,稍稍提起裙摆走着,越靠近他住的地方,越觉得心脏被提起来,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再不管雨水是否会打湿鞋袜,她快步跑了起来。
一入庭院,霎时愣在原地。
只见不大的院子里站着十几名身穿盔甲的侍卫,他们一身泥泞,立在雨下,个个绷着脸,表情冷肃至极。
莘凝来不及思索这些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觉得愈加心慌不安。
他出事了。
几乎是瞬间,她便控制不住这样去想。
房门紧紧阖着,不露半点声音,莘凝却像是有了心灵感应一般,她极为笃定,那个人就在里面。
雨水糊了眼睛,油纸伞已经落在了地上,她快步上前,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房中有几个人,却鸦雀无声。
一股若有似无的血气弥漫着,莘凝顾不得观察周围的情况,只凝望着躺在床上紧闭双眼、面色惨白的那个人,上前走得两步,眼圈跟着红了。
第38章 校园
屋里气氛沉重,护卫婢女皆不说话,似乎连呼吸也屏住。
莘凝怔怔上前,朝相对熟络些的小冬子问道:“他怎么了?”
此时她额间积攒的雨珠子顺着眼尾滑落,仅一滴,宛如泪。心中酸涩焦急,却也没哭,忙擦去额头的水珠,稍稍冷静了些。
小冬子脸色亦不好,可还是按着主子当初的吩咐,宽慰道:“姐姐放心,我家公子只是受了点伤,无大碍的。”
“……受伤?”莘凝喃喃道。
仔细看过去,床上那人的臂膀处确实被绷带缠绕着,而床边矮凳上的水盆里则是一片深红血色。
莘凝心惊,只是受了点小伤吗?
她想走过去看看他,小冬子却一把拉住她,指着正在诊脉的医者摇了摇头。
医者眉头紧锁,神情凝重,莘凝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
半晌后,胡须发白的老医者诊完脉,朝小冬子招招手,小冬子立即上前,莘凝也相跟着过去。
老医者捋了捋须:“这位公子被水流冲击时间太长,伤处又渗入不少污泥,恐是不妥。”
见众人忧心忡忡的样子,扬眉一笑,道:“不过,得亏你们请了我‘春不败’,在我的回春针下,就没有救不活的人。”
小冬子吁出一口气,拍拍胸口,险些给吓死。
“伤口沾染了泥沙,病人夜里恐会发热,得需人时刻注意着。”老医者提起医箱,随便指了指小冬子,“你,同我去医馆取药。”
小冬子本就不放心将拿药煎药之事委托他人,便点点头。
临要出房门时,回过身,想要嘱咐几句,见到床边那格外温馨的画面,一肚子担心的话,倒显得有些多余。
这便放心跟着医者出了府。
莘凝坐在方才老医者把脉的那张凳子上,捏紧手心,静默地看着他。
床榻上,容卓双眼紧闭,面上褪尽了血色,高大的身躯安静地躺着,分明才几日不见,却是消瘦了许多。
屋门“吱呀”一声,这时婢女端了新的炭炉进屋。
伤患身体受寒,再遭不得任何一点寒凉。
莘凝示意婢女将炭炉端近一些,又吩咐道:“取几张干净布巾来备着,晚些时候应该用得到。”
听那老医者所说,发热的情况该是伤口感染导致的高热,这里又没有专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