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就这时候醒了?
莘凝心里嘀咕,双手不着痕迹地拢住衣裳,尽可能不露多余肌肤,并未回头,回道:“起床,回宫。”
起床是真,“回宫”则是故作生气说的话,就跟“回娘家”差不多。
容卓一听,立即收紧手臂,沉声道:“朕不准。”
其实经过昨夜种种,莘凝早已不像昨日意外发生时那般怕他。
不仅如此,在那炙热的欲求中还体会了他压抑的执念,如焰火般炽热的爱意,纵使令人惶恐,纵使此时此刻她仍不能完全感同身受,却不妨泛起一丝甜意。
扭着身体要挣脱,眼里却闪过狡黠笑意,灿烂如星。
两人沉默不言,玩了两次你走我拽的戏码,忽然容卓松了手,莘凝不明所以地回过头。
霎时睁大眼睛,面色煞白。
只见容卓捂住嘴,刺目的鲜血从指缝溢出、滴落,而他的身体仍在轻轻抖动,竟是竭力压抑着咳嗽。
“来人……”惊慌中的莘凝双唇颤抖。
知晓容卓患病吐血和亲眼所见,完全是两码事,莘凝的确被吓住了。不过很快从震惊中回神,拔高声音,大喊道:“来人!传太医!”
容卓咳过一阵,在太医奔向龙床前已经停下了咳嗽。
之前他担心自己吐血的样子吓到莘凝,这时却在太医即将要给自己诊治时,松开沾染鲜血的手掌,望着莘凝,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你……害怕了?”
莘凝眼圈发红,就差落下泪来,很快忍住眼泪,狠狠给了容卓一记眼刀子:“闭嘴!”
容卓“呵呵”笑了,笑得宛如个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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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医诊治的结果,容卓患的是急性肺病。虽然患者体弱总会时不时吐血,但其实并不算绝症,好生调养便可。
那好生调养所用的药材也只有富贵人家才用的起。
听太医这么说,莘凝稍稍松了口。
李太医道:“此病需要静养,不可情绪激动,以及……”说着抬眼瞟了眼莘凝,露出意味不明的奇怪表情,片刻收回目光,对着容卓恭敬地说:“ 皇上,还是应当保重龙体才是,嗯……临幸之事不宜太过频繁。”
说这话,几乎是冒着丢掉官职的准备去说的了,李太医本着医者品德,实在是忍不住。
容卓这边,并不在意诊病的结果,本来这病也不是吃药看病就能好的,因而一直心不在焉。然而听到这里,立马抬起头,望着唠唠叨叨的李太医,眼神竟是泛着冷光。
李太医还算精明,赶忙识趣地闭了嘴,同时还偷眼瞧了瞧静静站在一旁,满脸关切担忧的凝婉仪。
真不知这位相貌素净的娘娘有何魅力,竟令皇上这般袒护和宠爱。
再悄悄看几眼,还是觉着这位娘娘不像媚主的样子啊。
李太医摇摇头,转念一想,若说没勾引皇上,昨夜又怎敢不合规矩宿在皇上的龙床上?
啧啧,模样这般娴静温和,真是人不可没貌相呀!
白胡须老太医一双眼睛滴溜溜转悠,容卓见惯了这些宫里的人精,平日里无所谓,眼下却见不得任何人在自己面前动心机。
心说,不如拖下去杀了,图个清静!
这时,李太医见皇上此种神色,顿时心里咯噔了下,缩着脖颈,忙不迭借口说要去配药煎药,溜得比谁都快!
果然是宫里的老狡猾!
容卓冷哼一声,不屑地收回目光。
而后,莘凝亲自服侍容卓吃过汤药,用了晚膳,转眼间便到了夜晚。
她思考着今夜该去何处,总不能还宿在这里吧?
容卓似是知她所想,一声令下彻底断了她的念想。
——凝婉仪册封凝妃,入崇宁轩。
从婉仪到妃,位份跨度大便不说了,搬入崇宁轩则是极为不合规矩。
崇宁轩并不是妃嫔居住的宫苑,而是华乾宫外用于皇上读书休闲的小院子,连厢房也仅有两间。
容卓这么安排,跟让人住在华乾宫也没什么差别,毕竟两地不足五十米。
此举一出,后宫各苑一片哗然,哗然的同时有人结合前些日子皇上患病之事,渐渐有了猜测,皇上定是受了妖人蛊惑。
这个妖人,自是说的莘凝了。
莘凝得知,满脸迷惑。
然而没过两日,容卓便处置了两名嚼舌根的宫人,宫里再无人敢在明面上说三道四。
与此同时而来的,则是容卓对莘凝毫不掩饰的偏宠。
一夜之间,她就成了后宫中最受宠爱的妃子,准确来说,是唯一受宠的妃子。
自打容卓患病后,再也没翻过牌子,后宫各苑也不去,太后、皇后更是管不着他,于是这人彻底演绎了什么叫色令智昏。
整日除了养病,便是跟个膏药似的,黏在莘凝身边。
“今夜你还宿在这里?”这日,莘凝瞄了眼倚靠在榻上,正低眸看书装样子的皇帝。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