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的时间开始静止。除了每天出门吃饭,其他时间她便只在自己的房间,闭门不出。如果不是她每天还在按时吃饭,秦琅快要觉得隔壁没有这么一个人。他觉得何夕不应该是这样。
这么过了一个星期,他留在房里,等到何夕吃午饭的时间,跟她一起去吃饭。离这栋房子不远便有家餐厅,价格实惠,菜品看起来还不错。何夕点了一个菜一份米饭,慢慢吃着。秦琅坐在她对面,看了一会,皱眉把饭菜拿开:我带你去另一家店吃。
何夕头都没抬:不需要。
秦琅的火又起了,他一把夺走何夕的筷子,拽着她往外走。何夕挣扎着,挣扎中把桌上的餐盘摔在地上,碰撞的声音让整个餐厅霎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看着这一幕。
何夕甩开秦琅的手,跑到店门口,低头坐在台阶上。
秦琅心说至于吗,然后他听见极细微的哭泣声。
他顾不上驱散四周各种好奇的目光,蹲在何夕面前:你你不想去算了,我重新给你买一份好吧,带回去或者在这吃都行。
何夕并不是因为这所谓的争吵而难过,她的哭泣仅仅是因为悲伤在延迟一个星期后终于到来。她的周围笼罩着一层真空,她挣脱不开,也发不出声音,她有时候想破罐子破摔,但是看着曾经的聊天记录,只能继续忍受着窒息。
何夕擦了擦眼睛,自顾自往回走,秦琅跟在她身边,非要拉她的手。俩人走到小区门口,等在一边的助理赶紧把饭菜递过去。俩人上了楼。
秦琅将饭菜在桌子上摆好,给何夕递上筷子:吃饭吧,以后我让助理给你送上来。
何夕把筷子摔在地上:我可以自己出去吃。
秦琅忍了忍,又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放进何夕手里:可以,我找一下餐厅的会员卡,你去那里吃。
何夕夹了一块豆腐,咽下去的时候又忍不住开始哭,一边擦眼泪一边吃饭。
秦琅被她哭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以后不拽你行了吧,你别这样了。
何夕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勉强吃了几口菜,回了自己的房间。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秦琅听不到何夕房间的任何声音。
他在客厅站了一会,把剩下的饭菜收拾进垃圾桶,心里空茫茫的,他想起小时候的那种看上酷炫的玩具后买到手发现也并没有很好玩的心情。
何夕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半个月后,看到了卫十觞发的朋友圈,是一张毕业照,配文是:在地狱里寻找非地狱的人和物。何夕把那张照片保存下来,犹豫了好久还是没有点赞。
她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因为两个人渣堕落成这个样子,如果哪天秦琅彻底厌烦了她,她还可以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存款,她还可以再去找小九。小九会理解她的,他们还可以继续在一起。等到那个时候,她一定要和他结婚,哪怕再有人让他们分开,还有离婚冷静期呢。
这么一种有点可笑的幻想反倒成了支撑她振作起来的动力。她从屋里出来,从那堆一直没有动过的东西里扒拉着纸笔,重新布置着客厅。
秦琅回来的时候看到房门大开,吓了一跳,进去才看到工人在搬桌子。他看了一眼布置着的画室:这种事你直接给助理说就行。这桌子的质量不好,我给你换一张吧。
何夕忙着摆东西,看他闲着,直接甩给他一块抹布:你去擦桌子,擦干净点。
秦琅从没做过这种事,他下意识就想把抹布丢走,但是何夕已经很久没出她那房间的门,也很久没跟他说话,这么一想他只能不情不愿的拿着抹布直接擦上沉了一层灰的桌子。何夕出去搬东西的时候抽空看了一眼,简直苦笑不得:你会不会擦桌子?打盆水先把抹布拧一下再擦啊。
秦琅动了动嘴唇,不情不愿地去打水了。
俩人忙活了一个下午,总算把屋子收拾的差不多。何夕使唤起秦琅毫不客气,秦琅又存着讨好的心态,虽然干活不算麻利,但也凑合着能看。
等一切都打扫完,俩人都累的够呛。因为满身的灰,俩人分别洗了个澡,
秦琅看了看何夕的脸色:我叫点饭菜送上来吃吧。
何夕现在确实是没下楼的力气,喝了半杯水后:随便你。
秦琅又使唤起了他最近成为外卖员的助理,没一会,饭菜便送上来,现做的粥品小菜看着让人食欲大增。
何夕吃了几口莲菜,突然觉得有点恶心,跑洗手间吐了一通,秦琅只能在旁边拍着她的背,递给她点水漱口。这么弄下来,何夕也是吃不下去了,只吃了点水果,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秦琅坐在她旁边,感觉有点不对劲:你怎么突然吐了?不会是怀孕吧?
正在用勺子吃西瓜的何夕听到这话一下子被呛住,她咳嗽了半天才喘过气:你脑子有病吧?
秦琅撇嘴:如果真的有了,你还是趁现在比较小赶紧做了吧,我是不会养别人的孩子的。
要不是西瓜还没吃完,何夕真想把这半个瓜皮盖到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