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久安停停打打,在入谷半日后收集了二十枚高级妖兽内丹,身上也多处负伤,后半日他敛去气息隐在暗处,似乎打算有选择地出手,慢慢集齐最后的内丹。
但他躲得了凶残的妖兽,却躲不掉贪婪的人心。
顾久安斩杀完一只妖兽取完内丹后打算离去,才走出几步便顿住了脚步,手中染血的长剑点地,沉默地扫视了一圈四周。
不知何时,十多名外门弟子在他的周围布下了杀阵,现在一群人拿着攻击的符咒和灵器自他的四周逼近,眼角嘴角皆是得逞的笑,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姓名高居榜首的情景。
本次试炼自然是不许弟子内斗的,但谷底妖兽残暴,而死人又不会说话。
“你确定不去帮他?”时纾又在凝竹的脑海中催促。
瑶光镜中顾久安的身形依旧挺拔但已遍体鳞伤,弟子服多处破损染血难辨原本模样,无言地持剑伫立于众人之中。
凝竹蹙着眉头盯着镜中画面,握着瑶光镜的手指有些泛白,却依旧没有起身。
顾久安突然抬眸,随即剑光似雨,身形几次隐闪若疾风扫落叶一般将众人打倒在地,尚有攻击力的人如梦初醒立刻将手中灵符灵器向顾久安掷去,皆被他面不改色地一一斩于剑下,忽见一只含着灵力的箭缠着长剑蜿蜒而上着欲射击他持剑的右手,顾久安手臂发力搅动剑身将箭原路打回,直直地擦着那弟子的脸插入地面。
围攻的弟子们彻底败了。
一时间,众弟子要么捧起自己斩获的内丹大呼饶命,要么眼中含毒死死地护住内丹,全然没了刚刚志在必得的模样。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顾久安完胜之后便再没看他们一眼,提着剑转身离去。
“他还真能打。”时纾感慨完又问凝竹,“你怎么就确定他能赢?”一个刚来的女主马上要比她这个作者都更了解她写的反派了。
“不确定。”凝竹轻声说道,“只是觉得如果他这次能赢,今后应该会少很多刁难。”
凝竹的想法也有道理,不过就算那些小虾米们消停了,顾久安的麻烦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似乎是为了印证这点,顾久安很快就和一位更为重量级的人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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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拓提着一只浑身雪白的灵狐走出山洞,抬头便看到了打算进洞的顾久安,嘴角勾起了冷笑,还真是冤家路窄。
圣女令之事后李拓想不通缘由,只是猜测叶凝丝靠关系从家主那里多拿了一块圣女令,但他没想到的是,叶凝丝虽没有证据但就是认定了与他有关,日日冷言冷语讥讽他骨子里依旧是低贱本性,还趾高气昂地威胁要他听她吩咐,否则就告诉李芸。
没有确凿的证据,李拓自然也不会赶上去承认,面对声声讥讽只是装作迷糊和叶凝丝打转,但他到底心虚不敢彻底激怒叶凝丝,心底怒气翻滚也只能扮作宠爱表妹的样子对叶凝丝言听计从。
所以,当叶凝丝玩着手指轻描淡写地吩咐他去万兽谷捉一只灵狐时,他虽气得咬牙,也只得装出乐意为表妹效劳的样子动身,在深谷中奔波了大半日,搞得狼狈不堪,才捉到一只狡猾的灵狐。
这些时日的窝囊气全被李拓归结到了叶千月师徒身上,现在遇到了顾久安,只想新账旧账一起算。
但他没想到,顾久安抬眸望见他之后,神色未改,转身便欲离开。
一瞬间,李拓面前浮现出了叶千月的脸,同样的冷漠,同样的目中无人。耳边也开始环绕叶凝丝如同魔咒一般的声音,“你只不过是攀上我娘才鸡犬升天,管好手脚别给我们丢人。”“别练了几招就看不清自己是谁了,叶千月怎么可能看上你。”……
李拓的理智被怒火燃烧殆尽。
雪白的灵狐被狠狠地掷向粗壮的树干,撞的灵狐一声痛苦的嘶叫,随即四周藤蔓狂舞将它紧紧捆缚于树上。
一把杀气腾腾的银剑直直向顾久安后背刺去,逼得他不得不出剑还击。
“这个李拓竟如此不知悔改。”凝竹看着瑶光镜中杀招频出不依不饶的李拓,面色稍冷。
“毕竟是信仰坍塌了嘛,叶千月那事儿对他刺激有点大,他奈何不了叶千月只能迁怒顾久安,以后还要陷害他好多次呢。”
凝竹蹙着眉想了片刻,忽的起身迈出了听竹轩,时纾打算劝她出门的话被生生噎回了喉咙里。
这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吗?
密林之中,李拓手挥银剑以压倒之势将顾久安打得连连后退。他的修为和剑术本就在顾久安之上,更别说现在的顾久安已经在谷底和妖兽打斗了大半日,早已伤痕累累体力不支。
李拓嘴角勾起,眼神狠厉,长剑翻转在顾久安身上添了层层剑伤,就像一只戏弄老鼠的猫,只想将猎物一点一点逼入绝境肆意玩弄,看它拼死挣扎恐惧不已却又回天无术。
但他的对手似乎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猎物。
顾久安虽处于劣势但丝毫不见颓态,微微皱眉,凝神抵抗,似一棵迎着狂风口挺立的松柏,任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