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
接下来的几天席然悉心照料常珩,每天定时定点换药换纱布,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这让席然松了一口气,但伤口显然还需好好静养一段时间。
常珩也习惯了每天有席然照顾,顺理成章地让他每晚都睡在自己房间,每晚一起入睡。
这天,席然想回自己房间拿点东西,走到书桌前,才发现自己书里夹了张陌生的纸条,他打开一看,其中赫然用小楷写了两行清秀的字。
「六月十八申时,明月楼二楼候君来。
一切事关当年真相,请只身前往。」
席然从书中拿出纸条,又细细地看了一眼,才走到桌前将它点燃焚尽,明灭的烛火中倒映着他如画的眉目。
第10章 故人叙旧
过了两日,席然向常珩说明自己想亲自出府采购些东西,整日宅在内实在有些发闷,常珩应了,并让月白好好跟着他。
席然带着月白在集市中淘了几本书,一路走走停停,到漓水阁时,席然忽然朝月白说自己想吃芙蓉楼的桂花糕。
月白:“啊,可是芙蓉楼在玄武大道尽头,我一来一回要半个时辰呢。”
席然道:“辛苦月白跑腿了,只是我实在忽然发馋,走得又有些累,只好麻烦你跑一趟了,你可以慢慢走,我正好去漓水阁听听小曲儿喝杯茶,不用着急。”
月白道:“我没什么,我只是担心公子独自一人……”
席然安慰他:“我就坐在阁楼二楼,哪会出什么事儿呢,等你回来还能看见我坐在这。”
月白只好应到:“好吧。”
他一直看着席然进入阁楼二楼坐下,才转身离开。
席然点了杯茶,坐下不过几分钟,就从后门离开,转身进了隔壁的明月楼。
此时时间正好,离申时不到半刻钟。
他沿着楼梯向上走,明月楼今日不知为何人较少,他刚走上二楼,就被站在那的侍从领着走入一间厢房。
他推开门,看见一个站在窗前眺望的背影,乍一看,他没认出是来者是何人。
直到身后的人关了门,那人转过身,席然才吃惊地略张开嘴。
“宋世叔,是你吗……?”
转过来那人看着年纪不大,不过堪堪而立,一张脸看上去温文尔雅,自有一股墨染的气质,着一身青衫,正温和地看着他,开口:“是我,小然,好久不见了。”
席然急促地呼吸了两下,走上前抱住他,哽咽道:“太好了,你没事……”
宋观止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我怎么会有事呢,我还要回来看小然呀。”
席然松开他,眼眶发红,宋观止带他到桌前,给他倒了壶茶,“好了,我在这呢,不难过了啊。我们好好聊聊,我找到你可不容易。”
席然这才反应过来,从强烈的喜悦中稳住神,喝了杯茶后镇定下来,问:“世叔怎么知道我没出事的?”
宋观止闻言垂了垂眼,才勉强笑着对他说:“当年我听闻你家的事后……急急忙忙赶到京城,才发现一切都迟了。但你的父亲给我留了暗号,说你并没有被带走,希望我能找到你,并且照顾你。”
席然闻言眼睛又红了,他开口:“当年一切都发生得太匆忙,父亲能将我带走已经非常不容易,自己却再无法脱离……”
宋观止叹了口气,“这三年,我一直在想方设法找你,却一直没有眉目。最近我从江家那边打听到了类似的消息,才会在御史宴上出现确认。”
席然看着他,“原来那日我看到的是你?并不是我的错觉?”
宋观止点点头,“不错,你应当是看到我了,只是太久未见,一下没记起也正常。”
宋观止与席然父亲席渊是多年好友,席然自小时候起就知道有这么一位世叔,在他的幼时回忆里,宋观止就常常住在他家,与父亲品茶对诗,关系极为熟络,闲暇时也会教他写作下棋,一起蹴鞠放风筝玩耍,是他极喜爱的一位长辈。
席然的生母在他八岁时病逝,那天在灵堂前,他见到了裹着半身风雪匆忙而来的宋世叔,此前,宋观止只是每年来府上短居数月,那次之后,他就在常府长住了下来,这一住便是四年。
在漫长的岁月中,席然早就把宋观止当成了亲人,哪怕没有血缘关系,却也胜似父兄。
只是在他十二那年,宋观止摸着他的脑袋与他告别,朝他说:“我要离开一阵了,人总要适当地放下一些求而不得的东西,或许时间能让我释然。小然,记得想世叔,我会再回来看你的。”
那时席然只是红了眼,与宋观止抱了好一阵,最终还是松了手。
只是不想,这一走,差点就成了永别。
席然短暂地走了神,等到再回神,才想起方才他的那句话,发问:“江家?是那个江家吗?”
宋观止品了口茶,点点头:“嗯,满京城,除了江贵妃的江家,还有哪个江家。”
席然轻轻嘶了一口气,“难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