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然正捏起一颗饱满圆润的葡萄准备往嘴里送,明明已经放到唇边了,听见他的话有些迟疑,问他:“你要吃吗?”
不料下一秒常珩直接倾身往前,手撑在床榻上,唇瓣衔住了那一颗葡萄。
席然呆愣愣地看着他,常珩和他离得很近,眼睛黑黢黢地像是能把他吸进其中,舌尖不知是有意无意,碰到了他的手指。
席然猛然收回了手,眼睛垂下直直盯着碗里还剩一半的葡萄,听见常珩说:“还挺甜的。”
……
席然绻了绻手指,把碗朝常珩那边推了推,“那都给你吃吧。”
常珩盯着脸上恢复了一丝色泽的席然,脸上也带了点笑意,他说:“不用了,你吃吧,我只爱吃你给我吃的。”
……席然听懂了常珩的暗示,忍不住诽谤这人是不是成心要自己难堪,好在自己并不是脸皮薄的人,更何况那个人是常珩。
他收起床上的小桌板,整个人往深处靠了些,拍了拍一侧的床榻,对常珩道:“你上来。”
常珩脱了靴靠在床上,一时间两人的距离拉近,肩碰着肩。
席然侧过身看着常珩,捻了颗葡萄递到他嘴边,看着常珩张嘴后,才问他:“甜吗?”
常珩点了点头,“再来一颗。”
席然又拿起一颗往他嘴里送,或许是葡萄太小颗了,常珩的舌头又碰到了席然的手,只是席然没太在意,拿了一颗往自己口中送,舌头裹上了指尖。
席然还未来得及将咬碎的葡萄咽下,就被常珩覆盖住了嘴唇,湿热的舌头滑擦过口腔,裹住席然口中的果肉,抢夺过来后自己咽了下去。
席然瞪着常珩,一时有些结巴:“你、你干嘛抢我的。”
常珩压在榻上的手往前伸,凑得离常珩更近了,“你给我的比较好吃,自然包括你嘴里的。”
“……”席然被他逼近的脸压得不断往后靠,“我又没说……那个要给你吃……”
常珩的一只手搂上他的腰肢,一时声音压得极低:“我不能自己来拿吗?”
席然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常珩的手顺着腰腹一路下滑,在即将触碰到他的肌肤时又猛然收回了手,和他保持了距离。
席然不解,只见常珩端起已经空了的琉璃碗,说了句:“你好好休息”,便步履匆匆离去。
席然又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他精神变得很好,或许是下午补充了营养又休息够了的缘故,他看到常珩在门口和人交谈,大抵是因为他在休息,两人声音压得很低,一时间听不太清他们在说什么。
不过一会儿,门口那人离开了,常珩推门而入,看见席然已经醒了便点了灯,对他说:“饿了吗?”
席然摇摇头,下了床,倒了杯水给自己喝下。
他问常珩:“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戍时。”
“我原来睡了这么久。”
席然尚未完全清醒,睡觉时又出了一身汗,他便对常珩说自己想沐浴。
常珩点了点头,替他打了桶水过来,看样子想帮他沐浴,只是被席然拒绝了。
洗完澡后,饭菜正好端上来,席然也饿了,吃了不少,吃完之后他有些无所事事,便盯着烛火下看书的常珩,突然开口询问道:“阿珩,可以带我去看星星吗?”
常珩放下书,没有问他太多,只是找来了一件外衫替席然套上,衣衫是他自己的,比席然原本的身形大出许多,几乎笼住了他,常珩一边替他收拢衣裳,一边说:“夜里风大,注意风寒。”
席然乖乖地任他收拾,等到弄好,常珩牵起他的手,推开了房门。
门外没有小厮守着,大抵是常珩有意让他们离开了,常珩没有带他走正门,而是从侧门出去,刚走出府外,席然就被常珩拦腰抱起,几个横跳之后,地面已经被远远抛在身后。
席然抓紧常珩的衣襟,感受着风的呼啸而过,他的眼睛落在了常珩衣领上,似乎没过多久,常珩就把他放下了。
“这里是……观星台?”席然环视了一周后,问常珩。
常珩点了点头。
观星台高三十余尺,能揽收京城大半景致入眼底。此刻夜已深极,更鼓已歇,只余天上繁星满天,星罗棋布地点缀着长空。
席然凭栏远眺,他看着倾斜的暮色,目光似乎未落到实处,久久未曾开口。
两人周身一时只有呼呼作响的风声,风不断吹拂着宽大的衣袖来回飘荡,常珩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离开之后,我给父亲寄了书信,询问了他当年的事,这封信一直到前段时间才寄回。”
席然落回眼神,悉心聆听。
“父亲在书信上写道,当时他曾去丞相府找席丞相,是因为他率先听到了风声,想提醒一下他,好让他趁早离开京城,暂避锋芒。不料席丞相是个有骨气的,直接拒绝了他的提议,且不带任何商量地把他赶了出去。我父亲在信里写道,大概席丞相早知会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