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头门咯吱咯吱的,摇晃几下。
周令大脑一片空白,呼吸有些急促,心脏快要蹦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
然后将眼睛凑到猫眼处。
透过猫眼,他看到一个缩小版外星佬。
外星佬手变成一把蓝色电锯,正咔哧咔哧的锯门。
周令心跳得更厉害了,这外星佬锯他门干嘛......
不等周令再看一眼。
门就被锯到底。
门朝周令倒下来,周令躲避已经来不及,只得双手使力,撑住门。
还好门是木头做的,不是很重,周令尚且能撑住。
周令忽然感觉手上一空。
外星佬扶着门,仅用一只手就将门咔吧一声从中折断。
他把碎成几段的浅色木板丢在一边,电锯重新变回手臂。
失去木头门的遮挡,外面燥热的空气一下子涌入室内,潮湿又闷热。
房间没开灯,里面黑漆漆一片,楼道外昏黄的灯光从空门框照进来,在地上照出个黄色长方形。
两米多高的外星佬站在门口,头部抵着门框沿,灯光从他背后射下来,竟然没照出一点影子。
外星佬把门口堵的严严实实,周令想跑都没地跑。
周令往后退了好几步,他站在长方形头上,两手插在睡袍口袋里,警惕的看着外星人。
帝国夏天很热,房间的空调又不好使,周令就穿了件凉快的黑色云纹短袖睡袍,露出一截膝盖和光滑纤细的小腿。
夜氧呆呆的盯着周令。
光是这样看着,银色液体从夜氧的裤裆里流出来,顺着他的腿落到地上。
镍硌上将怀疑周令有什么秘密武器,禁止他们与周令接触。
但夜氧不怕,他进入了发情期,在招待所他碰过周令的手,他记得那种美妙的感觉......还想再来一次。
所以他在发完狂后,趁着短暂的清醒时间,偷偷跑过来。
虽然叫发情期,但他更愿意称之为痛苦期。
伽马星人天生好战,在攻下的二十多个星球中,几乎每个星球的生物,都有交配的本能。
但伽马星人不行,他们内部的人不能交配,也没有生孩子一说,他们都是孕育中心用试剂培养出一个个蓝色脑源,而后由脑源自行发育。
曾经有伽马星人试过将自己前面的性器,捅到发情期的伽马星人后面。
结果两人没有一点爽感不说,性器还粘在一起,越收越紧,两人都活活痛死了。
因为发情期,每年有成千上万伽马星人自杀。
夜氧也想过自杀。
那种痛是一阵一阵的,全身骨头又痛又痒,像是有很多只毒蚁在皮肤上爬,轻啃着表皮皮肤,毒液渗进皮肤里,长出一个个水泡,啃食完皮肤后,蹭地一下钻进皮肉里,分食着里面的肉,被毒蚁啃过的地方,像被子弹打中了一样疼。
有抢不到肉的毒蚁,会钻进血管里,血管砰地一下爆开,血液四溅,毒蚁疯狂的吸食血液,于是感觉连血液都是疼的。
吸干净血后,毒蚁会变大一倍,提着尖尖的爪子,鼓着身体,又挤进骨头里啃食,毒蚁甚至连骨髓都要吸食,这时已经感受不到骨头的存在了,毒蚁却还不知足,还要顺着脖子,慢慢钻进脑源里。
就像现在,夜氧来不及捉住周令,就先发狂了。
他蹲下身,抱头嚎叫,觉得自己被毒蚁给啃没了,从头顶到脚尖,从皮肤到骨头,浑身上下都痛,每一个细胞都痛,连脑源都痛,痛得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哪,根本无法想事情。
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简直生不如死!
他想去死!去死去死!所有的蚂蚁都去死!
夜氧惨叫几声,脸上出现好多条褶皱,他不停地在地上打滚,一边打滚一边抓自己的宇航服,宇航服被他抓破,露出里面的深蓝色皮肤来。
他使劲抓着,恨不得抓破皮肉,切断血管,打断骨头,把里面吸血的毒蚁拿出来,狠狠的碾死!可是他也知道,根本没有蚂蚁!
夜氧觉得自己不再是个“人”了,人格,尊严,希望,抱负都没了,他只是一具尸体,一具被毒蚁臭虫啃咬的尸体……
周令目瞪口呆的看着夜氧。
糟糕,这不会是来碰瓷的吧。
这外星佬一会儿假装晕过去,镍硌潜伏在暗处,在外星佬晕倒时跑出来,抓个正着。
就像晚上在招待所一样,质问他做了什么。
这外星佬演技挺好啊,看这痛苦的样子,要不是周令识破了他的阴谋,就相信了。
外星人几乎是横在门口打滚的,周令要走,就得跨过对方滚动的身体。
周令把地上的碎木屑踢到一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企图避开在地上打滚的外星佬。
周令瞅准空隙,抬起了右脚,就在他准备跨过去时,外星佬不动了,侧着头平躺在地上,仿佛在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