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年将二十,必能济世安民矣
——《旧唐书·太宗本纪》
临近春夏之交,不久前刚下了一场豪雨,河东李府门口的老槐树被洗涤的一尘不染,苍翠欲滴,与宅子门前那洇湿的石阶交映着,宁静而悠远。
隐隐的几声呼喝从李府紧闭的大门里传来,打破了骤雨初歇的静谧。
正值壮年的唐国公李渊黑着脸站在院中,身后跟着早已成年的长子李建成,二人周遭围绕着一大群战战兢兢的下人,他的面前两个少年一跪一站,瞧着身量不过都是十来岁的年纪,正是李府的二公子李世民和四公子李元吉。
“成日里就知道胡闹,像什么样子!”李渊看向站着的四子训斥,李元吉不服气的瞪着眼,却也不敢多说什么。李渊转头又看向跪在院中的次子,“你也是!都是快要议亲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没有分寸!”李世民抿着粉色的薄唇,一脸的倔意,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直地盯着父亲,一声不吭。
李渊看着这儿子委屈的双眼,那晶亮的眸子里泛着一层水光,似嗔似怨的,直把李渊看的心尖儿一颤,他忙定了定心神,“先生教你的东西都还回去了么?就这么跪到知错了为止!”说完他有意无意的看了长子一眼,拂袖而去。跟在李渊身后的李元吉回过头来看了仍旧跪着的世民一眼,那张实在难以称为悦目的脸上满溢着得意的笑。
自打李家的主母窦氏去世后,一向不被母亲接受的李元吉对于折腾窦氏最为心爱的儿子,他的二哥李世民,愈发的热衷,见着面就挑衅一番,二人一闹起来不打的滚做一团决不罢休,简直是水火不容。不过元吉眼尖,每回一瞥见父亲就立刻罢手,倒显得反而是世民在欺负弟弟。李渊因着窦氏对待元吉的态度对他颇有歉疚,况且在兄弟打架这事上世民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错。眼见为实,李渊看见了也不能权当没发生,但他到底心疼他这打出生起就带在身边宠着的宝贝儿子,只想逼着他认个错,就把这事揭过去,奈何这小东西脾气又烈又犟,大有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他只好将沉稳持重的长子留下来照顾世民,带着元吉先行离开,省的这小子闹腾个没完。
看着李渊带人离开,李建成松了一口气,他快步走向还跪着的世民,一把将弟弟捞起来抱入怀中,这刚下过雨的地还没干透,若是冰冷的水汽渗进骨头里可不得了。
李建成将弟弟抱回房间放在榻上,他一边给李世民揉着膝盖,一边数落他,“怎么就这么倔,给父亲服个软不就成了,就非得跟自己过不去?”听见大哥的话,李世民还带着些肉呼呼的脸颊鼓的更圆润了,“哼!本来就是耶耶不好,我再也不要理他了!”李建成无奈的捏了捏他挺翘的小鼻尖,“这可不关阿耶的事,再说阿耶哪里真舍得罚你,不然也不会让大哥来陪你了。”“反正耶耶让我跪就是不对,我以后都不要理他了!”越说越委屈,李世民粉嫩的小嘴嘟的都能挂油壶了。
“你呀”李建成无奈的摇摇头,他向来拿这个宝贝弟弟毫无办法,“赶紧去擦些药,别把腿伤着了。”
当李建成从李世民的房间走出来,便看见站在不远处的李渊。“二郎怎么样了?”李渊看着李建成无奈的脸色,“还气着呢?”李建成点了点头,“我让他吃了些东西,刚睡下。”李渊点点头,“你也回去歇着吧。”
傍晚,李渊走到李世民的房门口,看着房内闪烁的烛火犹豫了片刻,还是抬手敲了敲门,“二郎,是耶耶。”等了片刻没人应声,李渊便直接推开了门,“耶耶进来了。”
房间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床榻上摊开的被褥昭示着他那倔强的儿子不久前还在这儿,这颇有洁癖的小子八成跑去沐浴净身了。
推开里间的小门,果然里面雾气缭绕,中间巨大的浴斛里,一具身子正歪头倚着筒壁睡得香甜,可不正是他李家的小祖宗。
李渊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拿起一旁的布巾走到李世民身边,目之所及是一大片玉色的肌肤,被乌黑的长发衬的愈加白皙,世民长长的睫羽在泛着珍珠色泽的脸颊上遮掩出一丝阴影,一片雪白中唇瓣突兀的点缀出粉嫩的樱色,李渊难以自制的盯着那张温润的菱唇,厚实的手掌托起次子小巧稚嫩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着,滑腻柔软的触感让他颇为着迷,鼻息也不自觉的开始粗重起来。
“嗯”李世民似是被揉弄的有些难受,他蹙起纤细的眉尖,闷哼着偏了偏头。
这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小声音懒懒的、糯糯的,挠的李渊心尖直痒痒,他压低身体,世民温热的呼吸轻轻打在李渊脸上,少年人带着阳光焦灼的清新气息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甜香,李渊有些迷醉的深吸了一口气。
等等,甜香?
李渊急急地用布巾裹住李世民赤裸的身体,将他抱回卧室的床榻上。李世民似乎并没有受到打扰,依然睡得昏昏沉沉,只是他的脸颊上泛起晕红的色泽,原本空气间隐隐的甜香变得浓郁起来,仿佛水果酿造的鲜酒,若不是李渊心中记挂着宝贝儿子的身体,怕是也早已把持不住自己。
李渊轻轻拨开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