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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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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体己,如今又要用私产输边,不怕人给你安个‘图谋不轨’的罪名?”刘瑾伸出手掌在丁寿颈间轻轻一划。

    “所以才要您老给想个名目啊。”丁寿摊手道。

    “甭费事了,前番各省府库钱粮输京,太仓内充裕许多,这点银子还出得起,回头让户部支用太仓银三十万两,太仆寺再出十万马价银,该是够文贵折腾了。”

    呦呵,张口就能出三十万两太仓银,老太监如今真是财大气粗啦,和小皇帝大婚之时捉襟见肘的状况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刘瑾不知丁寿脑子里已不着四六又想了一堆旁的,反语重心长道:“你为陛下修建豹房,传出去无非是多一个佞臣近幸之名,无足挂齿,可其他逾矩之事,心中也该有个分寸,便是与天子私交再笃,亦要谨守人臣本分,勿要轻越雷池一步。”

    丁寿垂手称是,心中却不以为然。

    “好了,你也不要多想

    ,西北之行总得来说还算不错,陛下也很满意,提了几次褒奖之事,咱家估摸着,银子你也不缺,该给你弄个爵位光耀门楣啦。”刘瑾拍着丁寿肩头笑道。

    丁寿也笑了,“小子蒙陛下和公公看重,心愿已足,也不在意什么封官赐爵,心中只想多多报效朝廷。”

    “在咱家面前不必说这些虚头,既不想要官爵,不妨将你想要的说出来,咱家替你谋划。”

    就等您老这句话了,丁寿立即将自己心意说出。

    “你想带兵?”刘瑾变了脸色。

    丁寿不察,慨声道:“是,此次西行,小子也算见识了蒙古兵锋,鞑虏肆虐边地,荼毒百姓,多少将士血洒疆场,多少孤寡望门悲声,北虏不除,朝廷难安,小子心中更难自安。”

    “故而小子想统率精兵,北伐大漠,扫穴犁庭,建不世之……”

    “不成。”刘瑾冷言打断慷慨激昂的丁寿。

    “公公?”丁寿不解。

    “旁的事或还依你,这件事万万不能。”刘瑾眼皮夹了丁寿一眼,摇头道:“你不是这块料。”

    “小子此番也与鞑虏交锋数回,颇有斩获……”

    “可损失也同样不小,与你同行的锦衣卫如今还有几人?”刘瑾一句话噎得丁寿哑口无言。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绝非儿戏,朝中领兵军将不是将门子弟,世代簪缨,便是起于行伍,百战余生,如此履历,历年阵殁之人仍不知凡几,才汝栗于地方时堪称能臣,一时不慎,饮恨疆场,哼,武功再高,在万马千军中不过是个多费几箭的活靶子,咱家不能看着你去寻死。”

    “小子并非只求斩将夺旗的无智莽夫,宣大之战,鞑子还不是损兵折将!”丁寿争辩道。

    “可鞑子西路军依旧全身而退,况此战依仗的是四镇强军,镇巡官居中调度,你莫以为仰仗天威发出几道手令,便自觉可统率千军?咱家不能将万千将士的性命交给你个军中雏儿!”

    “那曹雄贪生怕死,逡巡不前,您老还不是将陕西重镇交给了他!”丁寿心中不忿,口不择言:“才总制英灵未远,您老于心何忍?”

    “放肆!”刘瑾拍案怒喝,“你还敢提才宽?好,那咱家问你,鞑虏驻牧柳条川,你侦得敌讯后为何不再遣人核勘,鞑虏作何应对你可知晓?兵者诡道,战场之势瞬息万变,单凭一腔血气贸然出征捣巢本就是不智之举,依咱家看,大沙窝之战,才宽贪功冒进,临战失机,曹雄拥兵畏葸不前,寿哥儿你敌情不察,轻率大意,丧师之罪你三人各居其一!”

    负手踱到丁寿身前,刘瑾冷笑:“你道咱家将这罪名都推倒已是死人的才宽身上是为何?为了收买陕西人心?嗤,那几个官儿也值当咱家如此费心?还不是为了哥儿你,我的丁大人!”

    刘瑾干枯的手掌轻拍着丁寿脸颊,“为了让你有个百战百胜的光彩名头,咱家在万岁爷那里只陈功不言过,只好委屈死人了,这份苦心你晓不晓得!”

    一盆盆凉水兜头泼下,丁寿被浇了个通透,俯身跪倒,以额触地,“小子有错,请朝廷降罪。”

    “此事咱家不愿再多纠缠,你以后也休要再提,起来吧。”刘瑾冷声道。

    见丁寿依旧伏地不起,刘瑾无奈摇首,矮身将丁寿搀起,“你也不要太往心中去,建功立业有的是机会,锦衣卫本就有缉盗巡捕之责,何必与北虏较劲,过是过,功是功,平白莲教的事你就办得不错,哦,还有昌平……”

    “番子把消息传来,老谷可乐得不轻,少不得咱家几个还要承你的情,在圣驾前露一次脸,呵呵……”刘瑾开怀道:“平叛除逆,这功劳也是不小,足够你积累资望了。”

    “小子不敢贪功,此乃东西二厂校尉与宣府边军之劳,锦衣卫恰逢其时,白兄其中也居功甚伟。”

    “嗯嗯,很好,若只一味揽功诿过,那个下属还愿意跟随效命,寿哥儿你还是颇有可取之处嘛。”刘瑾点头称赞,“小川你不必操心,你那几个跟班功劳簿上也少不了一笔,你想要什么赏赐,且与咱家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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