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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4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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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度无声低泣,模糊泪眼中那个清秀俊逸的男人身影越来越淡,逐渐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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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呦!”杨慎一声呼痛,吓到了面前秀丽少妇。

    “怎么官人,可是妾身手重了?”妇人正用一个脱了皮的熟鸡蛋为杨慎脸上伤痕消淤,一脸的惊惶担忧。

    “无事,只是有些烫。”杨慎展颜宽慰。

    “你呀,”妇人嗔怪一声,绷着俏脸道:“不是说和故友文会雅集么,怎地还受了伤?”

    “遇上几个宵小之徒,起了口角争执。”杨慎随口扯谎。

    “官人,按说我一妇道人家,对相公外间事不该置喙多言,但相公乃圣人门徒,才名远播,只等今科甲第,一展所学,届时父子同朝,何等荣光!何以今日不知自重,与那浮荡子弟争一时长短,传扬开去,岂不堕了杨氏门楣!”妇人轻拭眼角,戚然言道。

    王氏香韵不独品貌出众,自成婚后侍奉丈夫,孝敬公婆,操持家务,无不妥帖,杨慎对这位比自己大四岁的妻子又敬又爱,见她面露悲戚,一时无措,连忙迭声认错,“姐姐教训的是,是我言行不谨,招惹是非,来日定当痛改前非,再不出去胡闹了。”

    王香韵展眉笑道:“男儿家吟风弄月,唱和雅酬,本为常事,何必禁绝,妾身纵然不惧那河东狮的声名,相公却

    小心被人当有季常之癖。”

    杨慎哈哈大笑,牵动嘴角伤口,不由“诶呦”一声,引得王香韵担忧牵挂不已。

    杨慎苦着脸道:“如今还有一桩麻烦事,我这伤痕三两日内是消不掉了,若父亲问起,该如何应对,还请姐姐代为转圜一二。”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王香韵佯嗔了一声,沉思道:“侍奉双亲,当以至诚,我却不能为你之事欺瞒家翁……”

    “姐姐救我!”杨慎苦求,家里老爷子是真敢下死手打啊。

    “也罢,这几日你谢绝应酬,闭门读书,早晚请安之事就由妾身代劳吧。”

    “如此甚好。”杨慎连连点头,转而疑惑道:“姐姐适才不是说不能欺瞒父亲么?”

    “咦?你攻读诗书,以备春闱,难道是假的不成?”王香韵凤目斜乜,带着笑音问道。

    “自然是真的,千真万确,”杨慎恍然,笑施一礼,“小生谢过娘子。”

    “岂敢岂敢。”王香韵敛衽还礼。

    “哈哈……”杨慎笑声中揽妻入怀,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那个曾在心底深处萦绕不去的女子形貌早已抛至九霄云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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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府客厅。

    “些许小事竟还劳烦少将军亲至,丁某罪过。”丁寿笑脸迎客。

    “能为缇帅奔走乃卑职幸事,何敢言劳。”神英之子神周谦辞躬身,“前番赖缇帅之荫剿灭昌平强贼张华,将士叙功,家父也得以晋升一级,还未当面致谢,家父心难自安,特嘱卑职敬备谢礼,万望哂纳。”

    丁寿离开宣府时走得匆忙,自家所产玉米并未带来,如今神英竟派了儿子充当押粮官入京,其中必含深意,绝不会是为了单纯补送谢仪。

    二爷心知肚明,但既然对方不肯明示,他就继续装傻充楞,“教总镇费心了,家嫂前时无状,误占军中屯田,可都已归还原主了?”

    “缇帅多虑,此事绝非贵府中人过错,想那军户逃亡无踪,田亩大片荒芜,亦甚可惜,有人代为耕种,也算为宣府军需分忧。”神周断不会说丁家人的不是。

    那是扯淡,真产出了粮食,你们哪个会到丁家来收租子,分你娘个腿的忧!刘太监已然把皇庄办了,天知道哪天会查到军屯上,这不是给二爷找麻烦嘛!丁寿正色道:“少将军,咱们公是公,私是私,交情可以谈,但丁家所占屯田务必如数退还,不得半边马虎。”

    见丁寿说得坚决,不像官样文章,神周虽觉奇怪,也只有唯唯应诺。

    二人间一时冷场,神周毕竟年轻沉不住气,犹豫再三,搓着手道:“其实卑职……哦不,是家父,还有一事相求。”

    终于来正戏了,丁寿莞尔道:“少将军不妨明言。”

    “缇帅或许听闻,近日有言官上疏,论及家父老疾,风闻朝中似乎有让家父退职闲住甚或致仕之意……”

    “兵吏二部确有此意,也好,神总镇戎马倥惚数十年,能安享桑榆之乐,也是福报……”丁寿是真想得开。

    神周急道:“家父年虽老,身子康健,尚能开硬弓,骑劣马,还可为国效力,恳请缇帅代为美言,我父子感激不尽。”

    丁寿歪头看着神家小子不说话,神周被他瞧得心底惴惴,暗道自己适才是否过于操切。

    “神总戎还想镇守边镇?”

    “倘若不成,在都督府内寻一佥书闲职也好。”神周一脸期盼,眼巴巴望着丁寿。

    “得嘞,这事包在我身上了。”丁寿振衣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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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军都督府右都督神英授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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