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的那点良心,赏你顿晚饭吃。”
晚饭?二爷午饭还没吃呢,都是那个圆脸小子捣乱,打扰老子做饭,逮到机会非好好收拾他一顿不可,丁寿恨恨想道。
“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只是小子这顿饭能不吃么?”
“不行。”
“那我便真没什么可想的了。”丁寿苦着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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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清坊,会同北馆。
一处馆舍内,一名二十余岁的七品武官怒气冲冲指着跪在地下的几名校尉,大声呵斥道:“两个大活人,你们竟然连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晓得,究竟怎么当得差!”
几名校尉委屈至极,其中一个大着胆子道:“大人,您也晓得小郡主的脾气,她不让属下等打扰,属下们怎敢在她面前露头……”
“办事不力,还敢狡辩!”武官一脚将那校尉踹倒,戟指怒骂:“京师之地龙蛇混杂,倘若小郡主有个好歹,我等该怎样向王爷交待!”
“蒋大人少安毋躁,小郡主古灵精怪,又一身武艺,等闲不会吃亏,况她
身边还有铭钰那丫头跟着规劝,谅也无妨。”一个身着五品常服的文官笑着劝道。
“马大人如何不知,那丫头刁蛮任性,真个鲁莽起来,铭钰怎生劝得住,”武官坐在椅上气哼哼埋怨道:“此番就不该带她出来,都是姐姐将她宠坏了!”
文官笑笑,没有接口,他名唤马政,虽是成化二十三年进士,又任王府长史司五品左长史之职,却不好对眼前这个七品散官逾礼之言指摘什么,因为人家毕竟是一家子,别说道两句王妃姐姐的不是,就是贬损王爷几句,以兴王爷的和顺性子,估计对这位小舅子也就是一笑置之。
对几名王府校尉摆摆手,众人施礼退下,马政走到兴王内弟蒋轮身前,笑着安抚道:“小郡主在湖广憋闷久了,出来开阔一下眼界也好,再则,此番的差事,少不得还要人家帮衬,蒋大人便睁一眼闭一眼吧。”
蒋轮苦笑道:“那丫头疯惯了,撒出去便不见影子,如何指望得上!”
“莫说小郡主天真烂漫,正是贪玩之时,便是马某,离京十余年,也甚怀念帝都气象,若非公务在身,也早已出去醉酒酣歌,眠花宿柳了。”马政捋须自嘲。
“二位大人本是翰苑才子,前途无量,随王爷之国安陆十余年,实是委屈了。”蒋轮颇有感怀,马政与右长史刘良原本俱是翰林院检讨,弘治年间因兴王将就藩才分别被授予王府长史,一离京便是小二十年。
“大人言重,若非借着王爷机缘,马某与刘兄也许仍是个穷京官,在翰林院内蝇营狗苟,为一日生计愁烦,怎如在荆楚逍遥自在。”马政也非全是自谦,他与刘良是同科同榜,俱是三甲同进士出身,在芸芸才子汇集的翰林院中,的确算不得出彩。
蒋轮感同身受,兴王妃蒋氏之父蒋斅宗族咸居京师,以女而贵,封中兵马指挥,携妻随兴王就国安陆,因老来无子,兴王令其兄之子为后,蒋轮才得授予王府七品散官,可说他官身皆拜兴王朱祐杬所赐,点头道:“我等俱受王爷大恩,此番断不能无功而返。”
“那个混账行子,真是气死我了!”随着清脆如珠的一声抱怨,一道倩影迈步闯了进来,正是与丁寿在松鹤楼纠缠的少年。
蒋轮‘啪’的一拍桌子,叱道:“女孩儿家的出言不逊,没得辱了兴王府脸面。”
“舅舅?您从礼部回来了?”见蒋轮坐在堂内,少年也略微意外,随即樱唇微撇,不服气道:“我这身打扮,谁晓得我是兴王府郡主,说什么做什么的有甚干系。”
马政不觉莞尔,这位小郡主朱秀蒨可不同乃母般知文弄墨,通情达理,吃不得半点亏去,蒋轮简直自讨苦吃。
蒋轮果然被外甥女气得脸色铁青,抬眼一瞥随后进门同样是一身男装的铭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虎着脸呵斥道:“铭钰,王妃常夸你乖巧懂事,让你陪在郡主身边读书习武本有规勉之责,你怎地也随她一起胡闹!”
铭钰扁扁嘴,委屈地眼圈都红了。
“别怪铭钰,是我要出去,她劝不住,只得随我一起去,要责罚只我一人就是。”兴王郡主朱秀蒨仗义地为同伴打抱不平。
“好啊,你倒是敢作敢当,我也不罚你,既然你不听管教,我这便命人送你回安陆去。”蒋轮虽长了一辈,也未到三十岁,正是气盛之时,被晚辈一口一句呛得不轻,直接就要翻脸。
“别啊,舅舅,秀蒨知错了还不行么,我这才来京城就回去,那也太那个啦……”朱秀蒨顿时着慌,开始服软。
“别介,属下当不起郡主这般称呼,您还是回去寻王爷和王妃诉苦吧……”蒋轮余怒未消,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子阴阳怪气。
“舅舅,蒨儿知道平日您最是疼我,便饶了我这一遭吧。”朱秀蒨上前拽着蒋轮衣袖,撒起娇来。
蒋轮冷哼一声,“疼你有什么用,平日不分大小尊卑也就罢了,进了京城还到处胡闹乱闯,早晚让你惹出祸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