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我本来……这段时间反思了一下,感觉我对你……”郑君里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难为情,埋在深处的性器也不再顶弄,“有点太急色了。要改。”
他的语气流露出懊恼,“你来北京找我的那两天,也没带你好好玩,光做了。”
陶知意怔怔地看着他,没有想到先生会说这样的话,反应许久后,他撇了撇嘴:“那你今天还这样……”
“嗯,我改不掉。”
郑君里声音沉稳,一本正经得仿佛在说什么不容置疑的规则道理,如果不是正啜着陶知意的乳尖,真的会让人以为他在做什么正经事,“所以我临时决定不改了。”
陶知意彻底被他绕晕了,愣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先生拐着弯地欺负了。
他愤愤地咬了郑君里一口:“好啊!你故意逗我玩!”
郑君里笑着看他,眼尾有一道细细的纹路。他像是词穷了一样没有接话,但很快再次在陶知意身体里律动起来。
陶知意敏感地察觉出氛围有些奇怪,因为郑先生在关键时刻总是嘴很笨,并不擅长开玩笑,也不习惯在床上说俏皮话。
好像他们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变了,但又都默契地不说,有意制造一些轻松和快乐,沉溺于一场又一场性事,来掩盖一些现实的沉重和伤感。
一次高潮后,郑君里抽出半软的性器,拆开了一盒新的安全套。
陶知意趴在床上,非常不舍地回头望了望他的先生,即便知道他们明天并不会分离,也没有办法压下心底那种舍不得的情绪。
能做的只有祈祷,祈祷这个夜晚再长一点。
?
夜很深了,陶知意躺在郑君里的臂弯里,闭上眼睛等待枕边人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半晌,他睁开眼,轻轻把手探出被子,在黑暗中一点点描着郑君里的样子。
从眉骨到鼻梁,再到嘴唇和下颚线,每一处都是他喜欢的样子。
一直到今天,他还是能记起第一次见到郑君里的场景。郑君里穿了什么样的衣服,什么款式的皮鞋,是用哪只手夹着烟,点烟的动作又是什么样的,看向他的时候,嘴角是平着的还是翘着的,他都能分毫不差地说出来。
郑君里不在爻海的日子里,因为工作原因不能及时和他联系,陶知意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感到恍惚。
他会觉得和郑君里恋爱,一起下班回家,一起做饭,接吻,做爱,都像是上辈子的事,或者,更像是只在梦里发生过的事。而事实应该是,他对一个路人一见钟情,整夜整夜做梦,坐在阳台上偷看心上人。
最后他的心上人离开了爻海,甚至没有给他得知名字的机会。
没有两情相悦的幸运,没有深深浅浅的缘分,一切故事只停在初见的那一天,他只是无意间抬头看见了月亮,从来没有捞到过月亮。
直到今天,郑君里回到爻海了,实实在在的拥抱是终止一切胡思乱想的偏方良药。
只是陶知意仍然不确定自己该不该有信心。
他在纠结中昏昏沉沉睡去,下意识往郑君里怀里挤了挤。
他不知道的是,在自己睡着后,枕边的人也和他做了同样的事,指尖穿过微冷的空气,在爱人脸上珍重地描摹。
第二天早上,陶知意没有等到郑君里叫他起床就自己醒了。好像有什么感应一般,郑君里的动作分明已经足够轻,但陶知意还是在他离开被窝的瞬间惊醒了。
陶知意悄悄眯起眼,看着郑君里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衬衣,随便披上后走出了卧室。过了一会儿,陶知意坐起来揉了揉眼睛,轻手轻脚地下床,去看郑君里在做什么。
依照常理,郑君里最有可能在书房处理工作。然而陶知意却发现,对料理一窍不通的郑先生竟然在厨房,认真研究天然气的阀门该朝哪个方向拧开。
今年三十六岁的郑先生在自己的领域取得过无数荣誉,许多人形容他年轻有为、低调沉稳,他的照片被贴在单位的访客接待室,来这里的每个人都能看到风光无限的他。
就是这样的郑先生,偏偏搞不懂厨房里的每一样东西,陶知意觉得好笑。
他没有进去帮忙,而是躲在门外,看着郑君里手忙脚乱地准备早餐。
郑君里刚起床就钻进厨房,头发没有好好整理,衬衣随性地敞着,正在认真研究煮粥要加的水量。如果陶知意没有去过他在北京的家,一定不会认为眼前的场景与郑君里这个人有半点违和感。
陶知意喜欢这间租来的小房子,远远胜过北京那套精装的高层公寓。
喜欢唯一的一间卧室、唯一的一张双人床,喜欢衣柜里乱糟糟的角落,甚至喜欢床头柜抽屉里的安全套;喜欢厨房经常坏掉的灯,喜欢橱柜里成套的餐具,甚至喜欢洗洁精的泡沫、水池边刷碗用的丝瓜瓤。
陶知意喜欢所有的烟火气,最喜欢郑先生染上这样的烟火气。
尽管有这么多的喜欢,可在他去过北京,看到过一些事实后,又比谁都